渔大爷一愣,嫌弃道:“你被附身了?”
船上另外俩人笑得不行。
渔大爷一脸“让你不好好说话”,望向远方,叹了口气才回:“可能是因为名字,才会背负太多。”
阮清心头一跳,觉得似乎就要抓到什么线索。
然后裴逸掩唇咳了一声,淡淡道:“阿阮,世伯全名渔一舟。”
“”
眼瞅这老头起半天范儿把人吊在半空,摆明了就是不愿意让她知道。阮清也懒得再探问,恶狠狠瞪了裴某人一眼,竟然闭目修炼起来。
她没有看到,夜幕迅速拉开在头顶的当口,河水中凭空生出千百副镜像。
那镜像中,有人在哭她早逝的阿娘;有人中了状元喜做新郎;有人卖了女儿数着手里的银钱,不知孩子在身后怨毒模样;有人从万里关山外快马加鞭,只为赶回金陵城虎口夺羊。
鬼道一途,须得一路看尽人间悲欢。
其中满含贪嗔痴,红尘怨,那业力就像心头的钩子,拽着人往其中深渊一步步坠去。
所以渔一舟才会劝一句“莫看”。
而如今,裴逸静静坐在这船上观河中红尘,灵台清明,神色没有一丝异常。就好像他已经在世间行走了千百年,早就不在五行之中。
渔一舟注意到了这点细微的差异,盯着裴逸良久,莫名笑了一声。
他早些年狂放不羁,认识了一位忘年知己。
那位小友本事不大,志气不小,混得久了,他不知是醉了还是被传染了,散尽修为,赔上地魂与她一道下注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