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逸心中,裴南城便是世间头一等潇洒人物。
他觉得做什么是有益的,便去做了,不会在乎闲言碎语,也不会因他人意志而转移。
所以,裴家的他也成了这样的德性。
裴逸回过神来,心中已经做好了决断。他知道这样的愿望要满足,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大的负担。却还是一脸温和,甚至有些懒散的调侃:“这样就够了?你们还真是好哄。”
苏家少年听了这话,知道是离去有望,脸上毫不掩饰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不不不,这样已经是十分打扰恩公了,我等被困应当也有自身的执念原因,等觉察过来,想离去却已经无可奈何了……”
裴逸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笑着安慰:“不打紧,本就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愿意离去,才是真的帮了我们大忙。”
苏家少年腼腆一笑,有些局促地扣了扣手,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连着那些哭声也变得一抽一抽的,停顿的当口还有人打了个嗝儿。
裴逸笑了:“哟,韭菜馅儿的,吃的不少啊。”
苏家少年那点紧张登时便被他逗没了。
这档口,裴逸已经从袖中掏出了那把折扇,一支狼毫笔,没做停顿展开空白的扇面便在上面写下一个“人”字。
那字用的是狂草,似乎在这一笔之间,便将胸中无限惆怅与愤懑一股脑儿塞进字中。
人字符成,金光乍现。
那金光温暖又干净,从一个火堆的大小逐渐扩散开来,蔓延向无边黑暗之中。
怨气在消解,曾经被困在这里的种种过往都被这一笔抹去,有一刹那,尸骨之上模糊显现出了万道身影,有老有少,对着裴逸所在的方向齐齐拱手作揖,屈膝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