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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忘性皆大,是以多数喜欢将那些触不得的事儿揭过不谈。不想就连神君做了凡人后,也这般自欺欺人。

天气渐渐热起来,蝉鸣日夜不歇,虽吵闹,却也显得热闹些。

狗洞早便被封严实了,她被困在这儿一步也出不去,外头是什么季节于她而言其实并无不同。

池夏见她总闷闷不乐的,叫人搬了好几只大缸来,移植了几株菡萏,还养了两条红鲤。

缸搬进来的第一天,璀错去看荷花,手随意往缸沿上一搭,才发现裴泽绍用水缸带进来的消息——水缸里靠沿的位置,被他刻了五个字,“别院有密道”,落款是一个小小的裴字。

璀错心一惊。

别院被宋修的人看得死死的,莫说是进出,就连通信,小厮怕是也会先报一遍宋修。裴泽绍也是万不得已才兵行险着。

璀错前前后后用了十日,一寸一寸暗暗查过去,方发现了密道入口。

入口在书房,恰是她常待的地方。

这日晌午,璀错自个儿进到书房里,沿着密道走,也没走多远,便到了尽头。

密道尽头的地上放了一封书信。

她没敢多留,只将上头挡着的石板掀开一条缝,草草瞧了一眼,确认是在京郊的某片林子里,便拿了信赶了回去。

信是裴泽绍早放在那儿的。

他大致听说了前些日子晏云归的事儿,放心不下,兼之宋修一直这般将她困在别院,虽说是为了护着她,但也像是场变相的软禁,叫外头的人全然不知她到底如何了。

璀错写了回信,也放在密道尽头。

两人就这般断断续续通信着——裴泽绍本是可以从密道进来的,但碍于礼法,怕日后若有不测,会伤了璀错的名声,便从未踏进来一步。

等到菡萏开败,那两条红鲤也被璀错生生给养死了,当今京城的局势也在她心间渐渐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