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却并没有看珠花,他只看着小女孩,平静问道:“你才几岁大,凭何觉得那位姊姊与我是夫妻?”
小女孩没跟上这位长得俊美无俦的哥哥关注的重点,被他问得楞在当场,结结巴巴回道:“不是很容易瞧得出么?”
她想了想,方才哥哥和姊姊的表现,同这街上一对对有情人的确没什么区别。但既然哥哥这样问她……她眼珠子一转,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故作老成地认真同他道:“哥哥若是买了珠花送给姊姊,姊姊必然欢喜。娘亲说了,要讨得小姑娘欢心不难的。”
谢衍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将她那一兜珠花全拿过来,塞了一锭银子给她,“回去同你娘亲说,送你去学堂,聪明劲儿往别处搁搁。”
小女孩欢天喜地地拿了银子,临走前还不忘努力克服对这位哥哥没来由的敬畏,同他道:“哥哥你能行的!”
谢衍按了按额角,站起身来,恰好璀错扭过头来找他,两人的视线碰撞到一处。
璀错眉眼一弯,眼眸里像是揉碎了满川河灯,波光粼粼。
谢衍走过去,璀错手里拿了两条精细编起来的红绳,往他腕间一比,“这个是在道观里求的,据说能保平安。”
谢衍眉一挑,一时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璀错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知道你用不上这个,但好歹应应景。”
摆摊的老妇人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这位郎君,你家娘子方才挑了许久,才选中这个,又恰恰是一对,红线登对,人也登对,真真再合适不过了。”
谢衍正掏出银子来,却听见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这是我兄长,不是什么郎君。”
老妇人忙作势拍了拍嘴,“老人家头晕眼花的,竟没瞧出来。”
璀错无谓地笑了笑,叫谢衍付了银子,当即拿了其中一条,腾出手来,两手小心翼翼地给他系上。
她做这些的时候,谢衍只垂眸看着她,唇紧绷成一条线——他自己都分不清心底莫名的烦躁是因何而起。
璀错对此毫无所觉,给两人都系好后,满意地瞧了又瞧,又想起什么似的,从谢衍手中拿过糖葫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