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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错识海内的凤凰陨落那刻,一道灵力以她为中心,轰然涤荡而出。

饶是绝域内这样密集的怨气,霎时间也被削弱了近半。事出突然,鬼王下意识地替司命挡了一下,两人皆被震退了数步。

鬼王上回被谢衍伤的还未好全,生受了这么一道,又替司命消弭了大半冲击,当即脚步便虚晃了一下。

司命在他身后却跪坐下去,身子弓起来,右手紧紧抓着自个儿心口,像是在忍着什么剧痛般,将身上的衣裙都攥得皱成一团。

方才那道灵力强悍,即便鬼王替她挡下了大半,余下的也够她受了。她识海里那道封锁着记忆的锁链早被他松开了些,这样一来,便在识海被激起的震荡里彻底溃散。

司命压抑着咳了几声,声如蚊蝇地呢喃了一声“祁痕”。

鬼王将喉头甜腥的血气咽下,回头看了一眼,细长惨白的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心,又倏而松开。

他收回视线,神情复又平淡,朝璀错走过去。

他漠然抬手结印,一道接一道打在璀错身上。很快她露在外头的那一小截胳膊上便能瞧见黑色的咒纹一路蔓延,爬满她全身。

璀错毫无知觉。

记忆慢慢复苏,像春风过境,拂过她那些年干涸的心田,盈起一汪春水,颤巍巍簇在心尖儿上,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叫她浑然忘了身上不断撕裂又黏合般的疼痛。

她在神域没心没肺地过了四百多年。那时她的世界里只有谢衍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他,容不下任何别的。也心安理得地待在谢衍心尖最柔软的那块地儿,一待就待了这许久。

她早便习惯了那样的日子,从未想过那些欢欣甜蜜,无论落到何时何地何人身上,也该是一种奢求。谢衍将她保护得太好,明明自己也身处泥沼中,却还要倾尽全力把她送在光下,让她离那些肮脏不堪的污泥愈远愈好。

所以她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后,才会那样绝望。

偏偏那时他们已经相爱,已经密不可分。

璀错最初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她同谢衍赌气,自个儿跑进了神墟里待着消气。他去天宫时,有仙娥偷偷在他腰带上塞了一小方亲手绣成的云锦帕子,他说自己当时该是正在同天帝商谈正事,并未察觉到,璀错不信。再说,那得近身近成什么样子,才能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塞东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