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岚居然没有表现出诧异,只说:“珞城肯定很安宁。从未遭过魔族侵扰吧?”

唐樱回忆了一下模糊的记忆,说:“是的。”

季岚说:“被火烧过的人知道疼,见到火靠近会躲,没疼过的人,会觉得火美。当年那些女子,未尝不是因这种心态,陷入魔族织下的情网,结果呢……”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季岚话锋一转:“听那天道君与你的意思,以及传言,你当真能杀死天魔?”

事到如今,这已经没什么可否认的了,唐樱便说:“是。”

季岚说:“有一个天魔,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是在西陆,夕州遇到他的。成晖——我的朋友,我们一起在飞泉斋学习,坐前后桌,他是夕州人,我那时在夕州观澜界学剑,他便常邀我出去放松、游玩。那天我们在夕州有名的甜糕水榭,赏景吃糕点,那个天魔在人群中……身形颀长,一头散乱黑发,原本瞧着并无异样,但忽然间向我们发难,他似乎极其擅长暗器,我们甚至分不清那些暗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是由什么做成。当天,水榭死伤百余人。他大笑三声,说了三次‘好玩’,然后走了。”

唐樱睁大眼睛,饱受震骇。她吸气道:“……丧尽天良!”

季岚回头看了她一眼:“若我能找出他,你能杀了他,为成晖,还有那近百无辜死去的人报仇吗?”

唐樱果断道:“当然!”

说完,唐樱犹豫了一下:“可是天魔毕竟危险,师兄虽然是化神期了,但仍然不是天魔的对手。就连惠虚上君,都被重伤过……”

季岚说:“我知道。当年人魔大战,修士这边粗略一算,死了上千人。前辈没有后退和害怕,我怎会怕?就这么说定了,我会留意那天魔的消息,若是师妹遇见他,也务必记得告知我一声,我要亲眼看他死。”

话题变得太沉重了。

唐樱突然想起季岚和燕无咎那次擂台比试,想了想,问道:“师兄,你虽言辞间说不喜欢燕无咎,可是那次擂台比试,对他还挺有风度。”

季岚笑道:“我毕竟是他师兄,境界高过他这么多,再不风度一些,显得我多难看。”

唐樱暗戳戳地问:“听说是燕无咎主动提出比试的,他有没有说为什么?”

季岚顿了下,似是磨了下牙:“他是惦记着我那次被梦魔扰了心绪,想对他出手。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要不怎么说还是身上有魔血,狂傲恣肆,他说既然师兄想打,那就堂堂正正打一场,还说怕我迟迟等不到一战,心魔难结,便来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