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约一个魔法时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处高崖之上。于一堆大小石块上,两人取坐,而在两人身边不远处,一道山溪,蜿蜒流过,过了崖边时,便成了一道小小的瀑布。
瀑布是斜挂着下去的,一路高高低低,没有太大的冲击,却是淙淙有声。
“丫头,来,干活了。”方天对着小loli说道,“就以这山,这水,你来上一段声音。”
说话之间,小loli放在房间中的那支笛子,跨越了数百里的距离,来到了此地,来到了小loli的手中。
无声无息地,这却依然是莫大的威能,属于法师的威能。
小loli有点怔怔,接着,却是一整神色,站起身来,手持竹笛,缓缓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高高低低的曲调,从竹笛之中,响溢出来。
方天凝神静听。
人类最早的曲调,必是从天地中模拟。而天地之间的种种声色,以山水最为普遍。前世时,传说中,华夏古代俞伯牙与钟子期的《高山流水》,便是一例。
其实名为“高山流水”,其侧重点,还是“流水”。
“高山”,还需要人去想象,在想象中把那一种高远或者空旷之类的气象转化成声色,而“流水”,则不需想象,只要从中截取,就可以了。
甚至连截取都不用,完全地把某个地域的流泉声音录制下来,便是一段天然的乐曲。
手持竹笛,小loli对于元素的操控,已是纯熟。这一点,方天不需关注,所以他的注意点,便在于小loli对这山水意象的表现上。
在这里,有“境界”和“状态”两个说法。
比如说,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以及“快雪时晴帖”,风流蕴藉,俯仰自得,那真叫一个潇潇洒洒得不可名状,但是其“丧乱帖”,则明显地抑郁流宕,失于平和,更失于中正。
这便是“状态”的不同,所造成的巨大差异。
但是纵然是心情沉痛悲愤下的丧乱之帖,出自王羲之之手,也依然是一派大家气象。这就是“境界”在其中的支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