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七:...............
【.......................】
看着两个合上的盖子,苏小七吐槽的都降低了不少。
她侧头看向花满楼,不是很乐意的提议道,“那我们也进去?”
这棺材不算太大,但是两人侧躺的话,中间还是有半臂的距离的。
花满楼单手推着棺盖慢慢合上,在只剩最后一点儿光亮时,苏小七抬手摁在板子上。
花满楼当即停下来,柔声抚慰她的情绪,“其实想想,只留阿飞和星辰在家,也有些让人担心,小七若是放心不下,我们就先回去。”
倒不是花满楼任意妄为,而是他体谅苏小七,也相信陆小凤他们几个。
他晓得苏小七不是个胆小的,但这与不喜欢黑暗狭小的地方并不冲突。
早在花府密室的时候,花满楼就发现了苏小七这点。
苏小七听到这话的同时,就知道自己好像是暴露了一个小弱点,当即松开手,并已经开始做起日后规避的计划了。
“没事儿,我就是没躺过棺|材,不太适应,我还真想去那销金窟快活快活呢!”
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的那一刻,花满楼也顾不得其他的,只能先将棺|材合好。
光源完全被切断,过了好一会儿,苏小七的眼睛才慢慢适应过来,只是仍看不到花满楼的轮廓,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堪比左摇右摆的大花轿,让苏小七心里平添了几分烦躁。
狭小的空间里,人的听力变的敏|感了许多,两个人的呼吸在模糊界限的黑暗中好像是能纠缠在一起的。
苏小七拧了下眉头,觉得面具下的脸上有些浮汗,便从下掀开擦了擦,又给面具带好。
“我不怕黑,就是不太喜欢。”
花满楼听到苏小七这话后,抿嘴笑了笑,没有出声,怕苏小七羞赧。
随后苏小七便听到一阵儿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慢慢出现了一团暖白色的柔光,并且越来越明显。
到最后她才看清楚,是花满楼手里拿着一颗刚刚被裹在手帕里的夜明珠。
花满楼是不喜欢金银珠宝的,也不需要光亮引路,所以这东西是给谁准备的可想而知,他应该是早就猜到大晚上出来夜探销金窟,难免会遇到些暗道密室。
苏小七绕过两人中间的夜明珠,看向花满楼,他浅笑的脸上尽是温柔。
真的很神奇呢,真就像是镀了层圣光的天使,感觉比这黑暗中的夜明珠还要夺目。
她抬手想触碰那颗浑圆的珍珠,却停在了咫尺之处,“夜明珠?”
花满楼耳朵动了动,听到苏小七抬手的动作,试探的轻握住她的手腕,是隔着衣袖的,最后将夜明珠放到了她的手上。
虽然外面儿抬|棺的是他们要戒备的,但是花满楼觉得此刻不能默不作声,所以他尽量压低声音,头稍稍向前移,希望苏小七至少能借着珠光读到他的口型,“这是幼时一位姨母相赠,我小时候看到过夜明珠的光,很亮,很美,像是萤火虫掉进棉花里,在很多时候能让人忘记眼前的烦恼。”
苏小七用拇指蹭了蹭珠面,低喃了一句“烦恼吗?”
苏小七:我可没有那种东西。
阿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但是一时之间竟然插不上话,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作为一个超级人工智能,他应该好好的随着任务推进升级才对。
对于这种异常,阿桶立刻做了隐藏的备份。
苏小七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摇,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当时在花府,与花满楼分别前的最后一次谈话。
[苏姑娘虽然嘴上说自己恶毒,最后却还是先遵循了我的意见不是吗?如此说来,倒是我太过不知好歹,辜负了苏姑娘作为朋友的真切情谊。]
就这样自顾自的替她做了辩解,这样奇怪吗?
[苏姑娘那时所做的一切,我心中都是怡悦的,感激的,本应不胜惶恐何谈恶毒厌恶?]
明明也没帮上什么忙,惹一肚子气,最终却受到了夸奖,这样奇怪吗?
[但后来习惯之后,我才慢慢明白,这世间人生来都是要后悔的,只是有的能化解,有的不能。]
与外在不相符的超级坚韧的内在,什么事儿啊,就敢说去适应习惯,这样奇怪吗?
但如果是花满楼的话,此时此刻,也就没那么奇怪了吧。
当时苏小七是怎么回复的来着?
[花满楼,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应该说是进入讲个江湖遇到的第一个人,第一个朋友,还是个好人,这真是很难得了,要是遇到陆小凤,说不定日后我就要成为魔头了,但好在是遇上你,所以我也去试试做个好人吧。]
对。
当时她是有说过那样的话。
但应该不算是许诺吧,毕竟当时只是说试试去做个好人。
她将抓过花满楼的手,摊平,在手心上面写道,【其实我不一定能当个实打实的好人来着,仔细想想第一次出场还有些莫名其妙,让这样奇怪的人当朋友,没关系吗?】
其实苏小七可能是想问,这样对她好真的可以嘛,自己可能没有他们目前看到的那么好,别到时候深入了解后,再恼羞成怒的跑过来喊冤。
花满楼没有急着回应,而是回以认真的斟酌。
苏小七出现的确实是突然,见到他一个陌生“店家”也表现的过于从容自然,好像怀揣的很多秘密,很多时候又总是语出惊人,但花满楼还是选择信任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随后,花满楼在苏小七的手心写下,【纵使奇怪的人,也应该被允许交朋友,而遇到一个好朋友,即使奇怪,也能被看做可爱吧,应该是我谢谢小七才对。】
花满楼这是在谢谢苏小七,包容他这个奇怪的人。
苏小七笑了下,该怎么说呢,她是应该因为对方默认了自嘲的奇怪而愤怒,还是要因为对方尊重她的想法,且以诙谐的方式来应对而感到开心?
【如果那天你见到的是个其他不知哪来的卧底,她也会成为你的朋友吗?】
比如说那个什么燕的。
【千金易得,良友难寻,真正的好友一个就已属难得,何况我现在有两个。】
苏小七有些的开心,又有些愧疚,【可是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
花满楼这次回的极简,单一个字,【心】。
苏小七最怕这种电视剧里的迷之默契镜头了,尤其是两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好像就已经用脑电波交流了一万八千字的内容了,再一伸手,一咳嗽就知道对方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但此刻面对花满楼的这个心字,她还真就开始发散起思维来了。
第一个飘出来的猜测就是,虽然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但不代表没有这样的想法,最珍贵的是时刻希望派上用场的心。
刚要扬起的嘴角,突然因为心尖一阵刺痛而落下,苏小七紧咬下唇,将即将脱口而出的低呼给吞了回去,也不知道这棺|材的通风口是不是做的不太好,接连两口呼吸都不太顺畅。
花满楼听到声响,当即低声询问,“小七,你还好吗?”
他握住苏小七的手腕,感觉她心跳的频率和呼吸的节奏好像都乱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明珠没有起到作用。
此刻阿桶的声音较之花满楼还要着急,【是试毒!】
苏小七眨了眨眼,晃了下脑袋,从那阵电击似的疼痛中缓过神来,下意识的复述了阿桶的话,“是..试毒。”
没错,苏小七还是为了研究出郝掌柜【一日朝】下到底藏了什么样的毒,用银针渡毒,以身试毒,但只是极少极少的量,她也随身备着百花玉露丸,实在不行还有阴阳再生术吊着命,总比想破头,陷入彻彻底底的死局强。
此刻症状慢慢缓解,苏小七连忙将刚刚的感觉转述给阿桶,让他记录下来。
为了防止花满楼担心,苏小七连忙写下,【有分寸,勿惊,返程细聊。】
她难得看到花满楼眉头深蹙,嘴角绷紧的状态面向自己,想到刚刚二人的谈话内容,没头没脑的写下一句,【花满楼,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花满楼是天使,苏小七不是,但她至少可以为朋友做该做的事儿,不是量力而行,而是全力以赴。
两个人好一阵儿但笑不语,突然听到耳熟的嚷嚷声。
“什么,没天理的,小狐狸还认过你当表哥?”
【..............】
苏小七,“...................”
花满楼,“.....................”
【我看他们聊得挺嗨的,你们俩也不用写写画画的了,搞得跟潜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