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能猜到其中趣味的你也不遑多让啊,小狐狸。”
苏小七回想起这几天司空摘星的表现,着实是有些好奇,“不过司空摘星对楚留香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情结啊,为什么总是一副隐隐要炸毛猫咪,十分抗拒的模样,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王不见王?”
陆小凤哈哈一笑,隔着面具弹了一下的苏小七额头,“什么王不见王,凭白将那猴精抬高了许多。你刚刚那炸毛猫咪的形容倒也是有趣,只是司空那家伙可没有猫那么可爱,只是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羞臊。”
“哈?”苏小七没想到能亲耳从主角的口中听到这种话,难道这将成为拉郎界的一大盛举?
“司空摘星暗恋楚留香,真的假的???”
陆小凤脚步一顿,眉头一蹙,脖子慢慢扭过来,像是缺了油的齿轮似的,“你,你是怎么跳到这一步的?”
“不是你给我引到这儿来的吗?”
深吸一口气,推开灵堂的门,陆小凤压低声音,“行了,诸多牌位前,你就先别闹了。”
苏小七:切,明明是怕我追问,他哪里是那么守规矩的人啊。
【话是这样说,那司空摘星真的跟阿香有什么故事吗?】
苏小七:我觉得十有是陆小凤在瞎编,营销号都比他靠谱。
【比如....金伴花小公子?】
苏小七:闭嘴吧,在寺庙里给我怀点儿敬畏之心啊你!
【..........................】
灵堂本是丧家供奉灵柩或死者灵位以供吊唁的厅堂,但是这里牌位的主人,大都是孤家寡人,无依无靠,无人祭奠的,离世的原因不外乎天灾,那岳青据说就是因为瘟疫被焚烧之后,将骨灰安置在了这云间寺内。
他们没有亲友焚香烧纸,却也能借享这寺内的香火供奉,也算是一种人文与佛教的生命关怀。毕竟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大多数人心里总是害怕没有寄托。
灵堂正中有一座三足圆形的香炉,烟雾袅袅,暗香悠然,但当下毕竟是敏感时期,所以苏小七下意识抬起手,以袖掩住口鼻。
陆小凤见状,也连忙用手捂紧了自己口鼻,翁里嗡气的发声问道,“怎么了,有人下毒?”
苏小七放下手,耸了耸鼻尖儿,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
“怎么的,咱们已经中套了?”陆小凤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挡住小胡子之后,神情竟有种说不出的少年感。
苏小七一个小跳步跨过台阶,双手背在身后耸了下肩,然后再回头冲陆小凤笑笑,“嘿嘿,没毒,瞧你那小样儿。”
陆小凤嘿呦一声,指了指苏小七,又气又笑的放下手,“你才入江湖,那习得坏毛病,还爱骗起人了不成?”
“我哪里有骗人,我刚刚连声儿都没出好伐,只不过近一段儿下毒中毒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难免后怕谨慎了些,你自己解读过度,还赖我啊?”
陆小凤无奈的斜了她一眼,挤进门儿,用胳膊肘将人怼到一边儿去,哪有往日里花花公子拿捏有度绅士模样,完全就是个幼稚且小心眼儿的学龄前儿童。
苏小七嘴角抽了抽:真幼稚。
【哈哈哈....哈哈】
说到幼稚,阿桶觉得自家宿主也能挣个前三,但是他敢说嘛?
眼看陆小凤有所发现,苏小七快走几步凑上去,“同款佛珠?”
没错,陆小凤在岳青的牌位前,发现了一小串佛珠,就那样明晃晃的摆在那里,没遮没掩的,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
苏小七嘶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感觉像是被钓鱼执法了呢?谁家关键性证据,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摆在这里啊。”
陆小凤诶了一声,晃了晃手指,“这就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了,江湖中有一句话叫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串佛珠放在寺庙的牌位前,多么正常的一件事,谁又会想歪啊?”
“得了吧,还在这儿演的挺欢,我就不信你不晓得那个叫无艳的美人,在给咱们下套儿,而且我还是想吐槽,哪里会有人为了给女孩盖痣就纹个斧头上去的,一般人又看不到,就算能看到,多大的痣,才需要纹成一个斧头的模样来遮盖,一开始就在瞎扯吧你!”
陆小凤左手拿着佛珠,右手食指抵在嘴边儿,冲苏小七嘘了一声,“小狐狸啊小狐狸,隔墙有而耳,此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岂不妙哉?”
苏小七嫌弃的冷笑一声,“还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嘞,花满楼他们也不傻。”
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陆小凤冲苏小七挑了下眉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拖起意味深长的语调,“对了,你想不想知道花满楼来看朋友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苏小七疑惑的歪了歪头,语气并非挑衅,而是简单纯粹的疑惑,他们本就是来探案为主的,花满楼中途去看看自己的旧友,她为什么要管那么多。
“我家又不是住海边的,为什么要管那么宽啊。”转了转有些干涩的演技,咽下一个哈切,这几天过的着实消耗。
“有清新秀丽的小美人儿,你也不好奇?”陆小凤眨了下左眼,笑意满满。
若是这样说的话,苏小七可就不困了,当即轻轻的哇哦了一声,“有多清新秀丽?”
这下轮到陆小凤无语了,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发牢骚,“怎么一点儿没个姑娘样,心眼儿是饿极了的时候自己给吃掉了吗?”
苏小七:他是在说我吗?
【额,这个,其实......阿桶觉得,】
苏小七舔了下后槽牙:陆小鸡,别被我逮到机会,布鲁斯·韦恩来了都没用,我说的!!!
虽然必然是要报复回来的,但是处于被勾起的好奇心,她还是跟着陆小凤去到了一个偏院。
院子里有一位少女在晒书,身高六尺三寸,身形婉约秀丽,两颊瘦削,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穿着到脚踝的藕粉丝罗裙,小脚套着一双粗布鞋,算不得惊艳的绝色,却也实实在在的一如陆小凤说的那般清新秀丽。
似狂风也喜佳人,难免作乱一番,一本单薄的册子被吹到陆小凤的脚边儿,他捡起来那本书,上前两步,递到那名唤霞儿的少女手里,期间还不忘的甜言两句,撩的那姑娘羞嗔一番,扭过头去,像是准备躲回屋里。
苏小七:早知道应该随身携带瓜子才对。
【他这算不算泡妞啊,能不能赚积分啊?】
“花公子!”
突然,少女的视线绕过陆小凤,朝苏小七的身后投去,眼睛较之刚刚一下亮了许多,似星河揉碎盛满了少女的未能言明的窃喜。
苏小七和陆小凤一回头就看到了花满楼绢扇轻摇,翩然而至。
“怎么来的比我俩都晚?”陆小凤走到花满楼身边,好奇打量了一下他。
苏小七前后看了看,若有所思道,“所以花满楼的旧友就是这位霞儿姑娘?”
“说旧友也不知是否逾越了,其实是位长辈,也就是霞儿姑娘的母亲。”
霞儿将三人引进屋内,“两位公子,这位姑娘,你们先稍坐一会儿,我去备些茶水。”
花满楼叫住准备离开的霞儿,递了瓶自己研制的百花散,让她雨水煎制再给母亲服用,希望能起到一定的帮助作用。
不知道花满楼能不能看见,但陆小凤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霞儿姑娘在门口时脚步顿了下,侧头朝着花满楼的方向撇了一眼,抿嘴笑了笑,才走了出去。
陆小凤看了下正在打哈切的苏小七和端坐静待的花满楼,转了转眼睛,嘴皮儿发痒,非要说些什么才行。
他很多时候都喜欢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想要使坏的时候亦然,“诶,花满楼啊,我看你对这霞儿姑娘温柔以待,颇有情义,霞儿姑娘对你也并非无意,干脆选个黄道吉日,直接提亲可好?”
还没待那花满楼出言解释,陆小凤就以肘撑桌,上身往对面倾了倾,看向苏小七,“小狐狸,此番你怎么看?”
苏小七半掩着的嘴正张到一半儿,被迫中止的眼睛里泛起了层雾气,“什么,什么时候开饭?”
“.............”
花满楼撇过头去,努力忍住笑意,还是哼哧发出一声短促的鼻息,想来这世间到底是一物降一物的,陆小凤兜兜转转也要尝试下被折磨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