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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牧风,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可以抛却以前所有的过往,说与他人结好就结好呢?

程牧风皱起眉,“小鱼,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我只是怕你做错事,与外人五官。”

“他们想打我,侮辱玷污我,挖我眼睛我也得忍着吗?”慕鱼抬起脸,眼圈通红,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愤怒,“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发生何事,你从来都不去相信我,第一时间总是指责我的过错?你总是叫我体谅,为什么是我去退步?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程牧风愣了一瞬,他和慕鱼相识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情绪如此崩溃。她一直是懂事并且坚强的,过去的十多年,他们过得悲苦并且艰难,受过无数霸凌与耻笑,每每在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是她一直拉着他往前走。

他心中一动,语气缓和下来,“小鱼,我不是那个意思。”

“滚你的不是那个意思。”慕鱼一改常态,对他的示弱视而不见,冷笑一声,“你怎么不是?你不就是一直觉得我过于听你的话,从来没有背过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责备会比其他人更能让我自责,所以想出面,让我认下罪来,你自己说说,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程牧风微微皱起眉,“小鱼,如果不是你,我……”

“如果换作以前,你过来与我说这些,或许我就认了。”

胸腔中的某种东西像是被抽空,继而空落出一块地方,慕鱼靠在木架上,双眼血红,“但是,现在不会了,以后,永远,我都不会了。”

她也是人,会流血,会伤心,会知道羞耻,会懂得寒心,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将一腔心思消耗殆尽。

慕鱼脾气软和,还是第一次说出语气这么重的话,冥冥中,程牧风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逝去了,他头一次生出一丝慌乱,“小鱼,你听我说……”

“我不听,滚!”慕鱼闭着眼,始终没给他留一点目光。

水牢又恢复平静,寒意再次袭来,月光穿破云层和低矮的窗棂,幽幽得将水牢映衬得更为静谧。

慕鱼冷得几乎昏厥,无力地靠在木架上,看着那一轮月亮。

“我的亲人都没了……”手腕的水灵银圈洒出星星点点的光,冷得迷迷糊糊,慕鱼摸着微微颤抖的灵圈,“我一点都不难过,你不用安慰我,真的。”

慕鱼被锁于水牢之内,自然不知道苏霓裳伤得有多重,染了异灵的匕首相当于地级灵器,除了高烧三天后仍不能退烧,苏霓裳还伤到了筋骨。到最后,玉箫门甚至请来了司祀阁,卫南映取动灵火咒才压制住苏霓裳体内四散的水灵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