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军笑道:“这我都知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老常:“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你先出去吧,我和苏小姐看看龙哥,叫你再进来。”
老常点头出去了。
苏晓晴坐在床边看了看龙飞的脸,苍白而消瘦,摸了摸他的手,也差不多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忍不住用手背擦了一下泪水,问道:“他就只能一直这样吗?”
刘刚军无奈地道:“医生都没办法,别人能怎么样!”
苏晓晴叹了口气,当年龙飞是那么的追求自己,而陈浩苏是那么地爱龙飞,可是如今,这两个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是植物人,和死了也没多大分别,人生真是能跟人开玩笑,现在自己的家庭也到了悬崖边上,这到底是不是报应?
这时,老常从门外探出头,向着刘刚军一笑:“刘主任,医生找你有点事,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刘刚军犹豫了一下,向苏晓晴道:“我去看看有什么事?”
苏晓晴点头,她今天来医院看望龙飞,当然不是为了看望,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弄清一件事,她需要龙飞的一点血,她必须要弄清陈雪到底是谁的孩子。
苏晓晴见刘刚军出去,从皮包里拿出一次性采血器,在龙飞手臂的隐蔽处扎了一下,取出了一点血,保存好又放回皮包里。
尽管,一系列动作做的很快捷,但苏晓晴也是紧张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等到完事,她才长出了一口气,呆呆地望着龙飞那张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
这还能算作是有生命的人吗?他一动不动,一切生命的都要靠机器来维持,这样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苏晓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如果自己有这样的一天,她绝不希望别人用机器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作为对生命个体的尊重,似乎让他安心离去,少一些牵挂作为妥当。
她正漫无目的地想着,刘刚军推门进来。
苏晓晴问道:“医生找你什么事?”
刘刚军皱眉道:“龙哥的情况恐怕不乐观。这么多年,龙哥一直昏迷不醒,完全靠药物和机器维持生命,身体机能衰减的很快。”
苏晓晴愣了一下:“医生有什么建议?”
刘刚军叹了口气道:“医生说其实这种情况再治疗下去意义不大。病人也是受罪。他问我们是否考虑放弃治疗。”
苏晓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立刻暗淡下去,半晌才说:“我们又不是花不起钱,为什么要放弃?”
刘刚军难过地说:“我明白医生的意思,不是钱多少的事,龙哥的病恐怕治不好了。”
苏晓晴心中一痛,尽管这个男人曾经是如此深重地伤害过自己,但那毕竟是一种真情,虽然他的真情,自己不能接受。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往事,她几乎已经淡忘了,如果没有昨天陈雪去医院看病这个事,她真的已经把龙飞这个人在记忆中抹去。
可是命运偏偏又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龙飞虽然人事不知地躺在病床上,但他却天意般地留下一个种子。
苏晓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皮包,皮包里装着龙飞的血样,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猜想会变成现实。
两个人沉默了半天,苏晓晴说道:“这事你要问问龙叔,还有浩然。”
刘刚军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痛苦地摇头道:“看着龙哥这么遭罪,还真不如”
苏晓晴抬头望着他,眼里也是一片迷茫之色。
刘刚军说不去,剩下的半句咽了回去,看看差不多中午,就说道:“回去吧。”
两个人出了医院,苏晓晴把刘刚军送回腾龙公司。然后她开车回家,避开保姆,哄骗着又采集了陈雪的血样,又直奔滨海市司法鉴定中心。
苏晓晴原本以为来司法鉴定中心进行亲子鉴定的人不会很多,等到了,才发现这里也很热闹,在窗口等着排队的也有几十号人,一问都是来亲子鉴定的。队伍里有男人,有女人,但都看起来挺有经济实力和家庭背景,一个个都穿着打扮不凡。
这世界是怎么了,难道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的母亲或者父亲是谁了?非要通过dna的对比才能确认,才能把这血浓于水的亲情链接起来。这真是婚姻的悲哀,对于爱情开的天大的玩笑。
在履行了必要的手续后,苏晓晴把两份血样交了上去,司法鉴定中心的人让她一周后来去鉴定报告。
苏晓晴走出司法鉴定中心的大门,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那里地气氛和冷漠让她窒息,她回头看了看那高大冷峻的大门,这辈子再也不想进去。她痛恨是谁发明这个证明亲子关系的技术,难道留下一个美好的欺骗就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