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多信任自己,方会显出神体对自己施予援手。自那起,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哪曾料想,今日,竟是容凡主动将自己带来。
眼前所见,早已大大超乎自己所料。即便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口上仍是十分克制,不敢有所松懈,唯恐自己一句不慎,便出口伤了人。
华一夫人见晏初如此战战兢兢的模样,竟是“噗嗤”一声,笑开了怀。“我儿的师父,真真是一个妙人。”她话音落下,见容凡神色温顺,而晏初脸色有些窘迫,便开口温言道,“无需介怀,我的身份在三十三天上,亦非一件秘事。
当年之事,虽非我愿,然而大错已然铸成,天母虽亦十分宽容,然那天界又岂是我能久留之地?便连那观前的阵法,亦是小儿所留。我已活经久年岁,便愿此后,岁月不居,两不相欠。”
晏初颔首之际,便又悄然觑上一眼容凡,却不料被他当场撅住了视线,他俩这小动作,自是没有逃过华一夫人的眼睛。只见她又乐呵呵的道,“凡儿,你且先去外头候着,我有事和你师父谈谈。”
容凡闻言,却纹丝不动,一本正经的道,“有何事,是我不能听之?”
“自是女儿秘事。”华一夫人果十分了解容凡,她此话刚下,容凡便十分乖巧配合的起了身子,潇洒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晏初见容凡离去,虽有些拘谨,然而看着眼前这张与容凡像极了的容颜,内心亦是一宽。“夫人,可是有要事相告?”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我家凡儿之事,这么些年来,你亦母亦师,委屈你了。”她此话娓娓道来,倏尔便让晏初红了脸颊。
屋内灯火摇曳,衬得人脸色亦忽明忽暗,她愈加觉得热乎起来,华一夫人此话,当真是让她心下赫然。诚然她与容凡是师徒关系,然则她对于容凡的照料来说,可谓是少之又少。初初的自己更甚是整日奔波在清除姻缘值一事上头,容凡能修成为何一方的本领,全凭自己。
她哈哈干笑几声,谦虚道,“夫人谬赞,实属容凡底子好,我实在、实在没帮上什么忙。”
华一夫人虽是一脸温和,然而年岁亦不小,那双看多了世事的双眸尽管是温和,然而亦是犀利的。容凡与她是如何心性之人,她只需看上一眼,便可知晓。
“神君亦不必自谦,你在凡儿心中位置颇重,我作为娘亲的,总归血脉相连,你莫要妄自菲薄。我亦早已想见你一面,然而凡儿迟迟不带你来相见,我催多了亦不催了。”
“他常常提起我?”
“嗯,那年我痛失小儿,然而亦得知他拜入你的门下,亦曾多方打听,诛神阵初初是用来困住我的,而如今,却恰恰是用来困住他人的。初时,我便整日整宿的呆在此处,如若不是有多方神君相助,怕亦是熬不到今日相见。”
“夫人,那已是过去之事,现下都已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