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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什么大逆不大逆的,我修的可是鬼道,在你们名门正派那,纯粹邪门歪道,还管这?”秦飘渺不以为然。

看着秦飘渺那张俊秀的少年脸,夏绚忽然想不起他原先长得怎么样。他明明记得秦飘渺是挺简单纯粹的一个姑娘,一看就是养在深宫中不谙世俗的那种,怎么半年不见,就成了这副模样?真是活见鬼了,也亏秋意浓能认得出来!

“你原是女儿身,”夏绚又揪出个问题,“这于天理不容。”

那少年的脸笑漾开来,舒展如雨后山茶,好不清隽,“可我现在是男子。”

他还得谢谢庭老,虽然庭老心狠手辣,没让他过过一天好日子,可庭老终归是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为他塑了个男儿身。

夏绚恨得牙痒痒。

秦飘渺眸光流转,反击道:“我和她有师徒情份,对她好是应当的,倒是你,好好的名门大公子不当,在这儿为奴为婢,一看就居心叵测,也不知师父是怎么的,这都看不穿。”

夏绚的心思第一次被点破,他脸沉了下来。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另外,连秦飘渺都看出来了,秋意浓却根本没察觉,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她有意忽略?夏绚不敢细想。

“我看你跟师父交集不算多,有也是拯救天下的公事,你怎喜欢上她的?”

喜欢这种事,说不清也道不明,没有规则没有标准,绝不是靠时间衡量的。

有人一见钟情,也有人相识一生却始终无法心动。

这些天,夏绚经常做一些跟秋意浓有关的梦,有她对自己各种欺凌、羞辱的画面,有她风光大嫁的画面,有她被情郎辜负伤心欲绝的画面,有她惨死于战场的画面,重重叠叠,令他难辨真伪。修真之人都信前世今生之说,若他看到的不是对未来的预示,那就是对前世的记忆。

他不知道,只是每一次醒来,内心都无限的荒芜——

有吃尽酸甜苦辣咸、人生喜怒哀之后,回首空无一物的虚无;又有最终名满天下,却再也见不到心上人的笑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