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呵呵的把灰绿票票,五十元钱放进了贴身的兜里,手里的空杯子居然还翻了两下。
我的小金库靠着墙角张嘴喘息,发出不满的戚戚声。
小金库里的钱规整的联排摆放,那上面盖着我小时候的一张全家福照片。
老隋那时候头发浓密还长,皮肤白里透红,桃花眼看着老妈,手里紧紧的抱着我。
他的笑容有一种狐仙转世狐媚,让苗小娟痴痴地傻傻的笑。
我嗖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合上了小金库。
夜里的风大了很多,月光也更惨淡的清冷,抱着我的小金库,目送老隋憨厚的背影,突然想,这情景很适合不用蒙面就可以做的一件事。
老隋做完苗小娟吩咐的事,向厨房走去,他最近的心事也是很重。
儿子的学习态度时好时坏,让他很担忧。
一起打工的人里有一个老余,每次休息的时候两个人蹲在那就聊家里的事。
老余吐了一个烟圈,看看远处的一只流浪小狗说。
“完了,管不了了,谁都不好使,天天的手机,不给就作,不吃饭不睡觉的玩。”
老余把烟三两口吸完,烟头放到脚底下,使劲的踩碾,就像似发泄什么。
老隋没接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蹲在那眼
睛追逐那只小狗。
老隋把厨房收拾了一下,他把明天要做的菜大概的算计一下。
他心里还是在意刚才儿子被呛到的样子,心疼也不敢太表示出来。
他也怕孩子被圈养的太久会散漫在娇气,没有了自律性。
老隋见我因为数学成绩满屋里跑跳,有时还抓挠自己浓密的头发,他把这些事悄悄地记下来,到菜市场买些去火的蔬菜,还有水分大些的水果。
老隋还为了培养我越挫越勇的潜质,常约我在棋盘上楚汉争雄,每次都寻来些刘邦的故事逗我笑,临了告诉人家,都是道听途说之所造也。
当然下棋的奖励金额从五角涨到两元,还是一贯的三把两胜定乾坤。
他也适当的放些水,让我尝到赢家的味道,还不忘嘱咐我,棋德人品,合二为一。
我看出来老隋最近也瘦了些,他去菜市场的时间太早,老和我说那几个棋友最近下棋都厉害了。
其实,老隋没有说实话。
现在疫情稍有好转,出来干零活的人多了,人多卸一车货的时间就短,老板高兴,花钱一样多,时间还有剩余。
老隋分到手的钱自然就少了,老隋很惆怅自己心里的计划。
城里一部分交通可以通行,但是时间受限,站点受限,感觉空气也受限。
这种受限,反倒让能出屋的人感到路车没有行走方便了。
老隋想去他的文具店看看,去看看哪个抽屉里还有没有藏匿的票票,去看看那儿有一盆忘掉的文竹,是不是还坚强的活着。
他还想去看一眼那个偶然的孩子,他的学习状况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时好时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