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对我的未来很上心,他下意识的就想保护我。
“我在这里的初恋可是没改变过,我还想将来好好的和他生活在一起呢。”毛羽彤报复我的语气,讲了她的初恋故事。
我那时还很小,记得东西都很少,就记得他抱着我,爬上了这里,看榆树上接的一串串翡翠绿的东西。
他告诉我,那叫榆树钱,是他小时候常吃的东西。
他和我讲了他小时候的故事,讲了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怎么拼搏的故事。
我握着他粗粗的手掌,摸着他右手食指上的老茧,知道这么多年他的努力换来的工作和家庭,都太不易了。
听到这里,我就蒙了,毛羽彤和一个有家室的人谈过恋爱?
难怪,我家老隋说她胆子不小,难道我喜欢的清秋,红润润的害羞也是练出来的?
我身旁的隋一唯听到这里,突然笑了,他伸手握了一下我的手,在手心里抠了一下。
就听毛羽彤继续讲道:“我那时就想,我要快快长大,好好学习,然后嫁给他,好好的照顾他。”
毛羽彤讲完,傲娇的眼神在黑夜里发光,像一只小野猫的湛亮。
她环视周围的树木,包括我们,抬起了下巴,两只手圈成喇叭状放到嘴边,大声的喊:“爸爸,我爱你!”
凉亭下、还有不远的树丛里也传回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她嗖的一下跑到我这,贴在我的身边不敢动。
我哥哥,隋一唯哈哈的大笑,他站起来。
他把自己手里拿着的半瓶水摇得哗哗的响,冲着黑暗的地方汪汪的吼。
我听到他的吼叫,就想到二叔,想到二叔带着金条,在他的草原对着月亮吼叫,我心里热乎乎的。
我也学着他吼叫,扯着脖子上的青筋向黑暗的地方吼叫。
我们相视而笑,桃花眼里泛出奇艺的光彩,感觉这个吼叫与生俱来。
我们都有点二叔家藏獒的士气。
毛羽彤被我两个人惊到满头花枝乱颤,她没想到一向矜持的我,很在意自己花容月貌的我,居然也会这样的诙谐淘气。
她也跟着我们乱叫,叫得更欢畅。
我们粗细不匀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更亢奋,震得天空上黑绒布的星星都乱颤。
公园里的凉亭一时成了流浪狗齐鸣的地方,听得夜跑的虫鼠们抱头乱窜。
凉亭的周围霎时响起唰拉拉,哗啦啦,嗞嗞的声音。
几只睡意正浓的大鸟,被惊得扑棱棱的飞起,放开火眼金睛看清我们后又撞晕的落下。
它们张开翅膀捂住打着哈欠的嘴,东张西望的在心里骂我们,疯了的两条腿的鼠辈。
远处有巡逻的灯光照过来,因为太远照进一些树丛里,树丛一下显得更诡异。
阴暗处有几簇青色闪亮的光,鬼鬼魅魅的晃动,我们吓得贴紧,不敢呼吸。
黑色星空压得更低,星星们摇晃着拉起尾巴,在天上衔接,把黑夜点缀,几颗长了心眼的星星,鬼鬼祟祟的瞧着我们。
夜深了,我们要回去了,我拉着哥哥微凉的手,想了很久,激动地说:“哥哥,你不是流言,你是真实纯在的,你是我二叔的孩子,我亲二叔的孩子。”
我的嘴角一直在颤抖,说出来的话也跟着抖,身体也在抖,我在夜里,暖风中抖得不停。
我看着他,等他说话,等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光明正大的。
我哥哥的身体一震,眼睛睁大,他看我,再看一旁一样瞪着眼睛的毛羽彤,他的手在我的手里也跟着我抖。
他使劲的动一下,想要抽回去自己的手,想要擦掉流到嘴边的泪水。
他想不到,我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要他,还是想要他知道自己是谁。
我们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找出来一样的血,在样貌上找出来一样的桃花眼。
“我二叔和我老爸是双胞胎,他们及像。”我又说,心里更坦然。
我猜想,哥哥他还不知道,店里的二叔是他的亲爸爸,却不是我的亲爸爸。
他真的以为,我家老隋结婚了,有了我,有了家庭。
他真的以为,自己是被爸爸不要的孩子,以为店里的二叔,我的爸爸,是为了某个目的和他亲近的。
我家老隋和二叔的双簧戏演得太拙劣,他们的想法是我们这些零零后的人慢半拍的思考。
就像老班,他就常说,教育不能是一成不变的,教育的根本是要保持,可是时代在变,观念和方法也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