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以李冼勇的精明劲,连离这么远的崔姑母有多少嫁妆都知道的明明白白,怎么可能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摸不清楚是谁?
这不仅是不尊重她。
简直是在把阿笙当猴耍。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实情会比较好。”李冼勇面上的愧疚之色一扫而空,甚至也带了点儿愤懑难平,“我这也是被人阴了。”
凉风徐徐拂过,阿笙淡淡道:“到了这个地步,李少爷何必再装相?如果你不点头,恐怕没有人能逼迫得了你吧。”
流转着霜花的空气微微一静。
李冼勇摸了摸鼻子,“这么明显吗?”
他叹口气,“女郎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虽然我也算是从中得了利,但也确实是被人
算计的。”
李冼勇很诚恳地盯住她,认真道:“我当时是真心求娶你的。”
然而也只是当时罢了。
这世上无人抵得住达官厚禄唾手可得的魅力,青云直上即是手可摘星,更何况李冼勇本就是庸庸碌碌的一个平凡人。
怎么可能会免俗呢?
轻轻阖上双目,阿笙宛然而笑,“这人是谁?”
李冼勇微微踟蹰道:“我还是不说了,怕你难过。”
然而望着清浼女郎寂然的双眼,他到底还是微叹口气,“你当真不知道是谁吗?”
是日着月白外裳的许大公子,和眼前穿黎色外衣的李二少爷身影交错叠杂在一起。
吁了口气,阿笙将他从前送过的土仪装好,轻柔地递过去,“陇西的东西很好,只是我恐怕不受用,李少爷还是带回吧。”
她双眼澄澈而明亮:“虽不知这女郎是谁,但祝愿你们不仅仅是合两姓之好,更能鸾凤和鸣、比翼双飞。”
虽是情知自己的决定没错,但他望着女郎妍弱的身姿袅娜如冰花,珍而重之地接过素白双手送回的土仪,到底还是难免心下惋惜地叹口气。
这样的姝色实在是世上难寻。
要是身份能更高一点该有多好啊,李冼勇暗自摇头,深深望了阿笙一眼,辞别后转身迈出了院子。
虽是遗憾,但既然能放在杆秤的两端衡量,就必然有得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