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如玉的红衣女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梨花椅上,笼罩在她身上的魔气有些燥乱地颤动着。
见她不说话,清淡的眸子闪过几分慌乱:“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很怕这个姑娘生气,因为很难哄。
未遇到明岑之前,容拂从未觉得有什么事是不能用上界法则来解决的。
但偏偏,包罗万象的法则却没有一条可以告诉他,如果惹岑岑生气了难过了,怎么做就能哄好她。
孤身一人去诛杀混沌时,那条横穿整个背部的伤口都未能让他的神情有一丝一亳的变化。
但偏偏,当他匆匆赶回,看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女孩时,他却害怕得连手都在颤抖。
他知晓女孩被混沌的魔气折磨得很痛苦,所以他翻遍了九重天,甚至为了能让她好受些,强行将自己的一片神魄一点点地融入她已经脆弱不堪的灵魂里,为她挡下大半的痛苦。
所以当明岑魔气入体时,太子总能第一时间知晓,因为他也在承受着这份痛。
头一回动了情,即便是万人仰望的太子殿下,也不知该怎么维持这脆弱得如蝉翼的联系,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向来处事果断的太子,第一次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人,怕太急会把好不容易才抱回家的小猫给吓着了,却也常常压抑不住满腔的爱意,渴望她能永远只注视着他。
但依旧…将她推远了。
“所以你是一开始就打好算盘,给池琼取我冰元?”手掌收紧,骨节发白,明岑唇瓣微勾,“也难为殿下您为了能得到一颗纯粹的冰元,连自己的神魄都能给我,呵。”
俊美太子的声音难掩苦涩:“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为了救人而去取另一个人的性命…”
明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因为不合你奉为原则的上界法则?”
她冷笑着:“但那一剑就是你刺下的,没人在逼你。”
“你们这些神做了多少不合法则的事你们自己不清楚吗?”明岑将手掌放在半空里,挡住了从窗棂里照入的阳光,“我哥哥为神族看守凶兽混沌三百余年,最后死于它的爪下,你们是怎么污蔑他的?我陪在你身边七百多年,你又是怎么待我的呢?”
她眯着眼,语气散漫而平淡:“现在想起那个毫无尊严地跪地上求你们这些神的我,觉得好可悲。”
“在天牢时,池琼还特意带着一身伤来问我被人污蔑被人背叛的滋味好不好受。”
“容拂哥哥,你好不好奇我当时是怎么回她的?”明岑歪了歪头,笑得肆意又张扬,“当时啊…我说,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比你们更高更远的地方,让你们像蝼蚁一般跪在我的脚下。”
“你看,我成了让三界闻风丧胆的魔尊相岁,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