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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不急。”

“教授,你先办吧,我们晚一点没关系。”

“好,谢谢大家。”

不是她喜欢插队、非要插队,而是明显地感觉出了其中几个学生,有些紧张,有些恨不能赶快把她这尊大神送走地神情和心思,不得以没好意思一再坚持原则。

楚静一越过队伍,走上前去,来到atm机前。

拉开包上的拉链,一把握起了原本属于郭一凡的那几张卡片,握进手心,拿出其中一张,插入机器之内。

屏幕之上,弹跳出输入密码地界面,稍稍迟疑,一瞬间熟练地相继按出了几个,牢记在心间地数字。

同样地卡片,同样地开启方式。

一张又一张,来回重复,全都察看了一遍。

正如郭一凡对她所讲地那样,有一张卡里面的钱最多。

到底多多呢,多到一向运筹帷幄地楚静一,面似平静、心似潮涨。

不敢置信、惊慌失措、隐隐不安。

那似一波又一波地浪潮,就着狂风与暴雨,无情地冲刷上心房、冲刷上全身,使她忘记了动作,直接定住了心神,愣在了当场。

脑海之中,蹿升出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傻乎乎地郭一凡怎么挣到了那么多钱,如何挣到了那么多钱。

而是没有她的看顾与照拂,钱来的是否有一些见不得人、不干不净。

“教授,你好了吗?”

“嗯,好了。”

身后的学生,看了又看、等了又等,忍不住客气地催促时,楚静一取出卡片,慢慢走出自助厅。

心口久久的撞击,撞得她无比心疼。

拉开车门,坐进车中。

任自己,沉默一会儿,冷静一会儿。

不知过去了多久,情绪渐渐得以缓解,启动车子,赶去校外的市场买菜。

买菜那会儿,自己都觉得自己大脑有些恍惚、有些混沌。

恍惚和混沌的情况,一直延续到回到宿舍。

楚静一走近卧室,打开房门,入眼的画面就是郭一凡,睡得依然如一只小猪一般香甜。

静一静心,静一静神,回身走向厨房,开火做饭。

饭菜快好时,提前把人叫醒。

彼此,一同坐到餐桌前吃饭时,心中藏着心事磨人磨心,几经考虑,还是没有忍住,侧面向郭一凡打听下她的工作情况。

“一凡,总听你提起常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的时候挺好的,不好的时候又奸又滑。”

这个评价说明不了什么,是人都具有两面性,或者多面性。

“那她,对你好吗?”

“挺好的。”

“回头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好,等公司开业行吗?我带你去玩,你们就可以认识了。常姐很爱面子,开业那天肯定会请人来举行剪彩仪式,说不定还能见到好多当官地和有钱人。”

“是吗?”

“嗯。”

郭一凡同意地爽快,想得也比较简单。

女朋友和老领导,早晚都要见,早见早好。

等到被人发现情况不对的那一天,被人看出来的那一天,被人问到脸上的那一天,更加尴尬和难堪。

人与人相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需逢迎、不需巴结、不需仰望,不需非要分出个你我之间地位的高和低。

性格与脾气,思想与观点。

合则共赢、不合则散,完全没有必要勉强。

工作和生活,对于关系走得亲近点的人来说,没有永远的秘密可言。

谁人没有秘密?做到充分的尊重对方即可。

什么叫做尊重?绝不是简单地空口说说而已。

她所认为地尊重,应该是建立在能真心地接受对方,生活方式与习好、优点与缺点、过去与未来、富贵与落魄、精明与愚钝,等等。

楚静一的言语和表情,尽量装得平淡一些,似若在和对方探讨交流一下,两人与之分别的那些年,面对双方不清楚,又想要关切、知道的工作和生活,以及接触过什么样的人。

“一凡,你和姑姑说,你的工作主要是做巡展、巡拍,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是经营一些艺术品,全国各地到处展览、销售,你们搞艺术的不也是这样吗?”

还知道他们是搞艺术的?一句话露个底朝天。

郭一凡懂什么是艺术品么,和她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边,从小到大又没有过耳濡目染,受过基础地熏陶成长环境。

楚静一眉头锁得更深,怕被看出来,又快速地舒展开来。

揣着愁绪,再小心地问一问。

“什么艺术品?”

“瓷器和字画。”

“你的专业和那些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懂吗?”

“我又不需要懂,常姐懂就行。”

“你不懂,万一遇到假的怎么办?”

“我们卖得大部分都是当代的东西,哪有假的?”

当代的?那是没有多少假的。

楚静一稍微放下点心,放心地同时,仍觉得再完美的事情中,也可能存在着漏洞。

艺术品嘛,行业水太深。

“一凡,若是卖出去假的,会和你有关系吗?”

“不会,几率很低的,常姐有很多收藏,大部分卖得都是她的收藏,没有碰见过假的啊。”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我又没入股,卖了假的也和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