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一凡一直偷睨着余光，一直偷偷观看着身旁的楚静一，看来看去，双唇张了又张，想要找点话题，打破当下的缄默，又一时难以找到满意地切入点。

只有，来来回回，欲欲而试。

又是，那一副模样。

又瞧见，那没出息地样子。

想说什么话，说得吞吞吐吐的。

就算，直说出来，还能被人吃了不成？

楚静一左等右等，等不来郭一凡敞开金口，或主动承认错误，或主动哄一哄自己。

实在没有耐心接着坐等，便也不打算生生接着晾她，免得把人晾久了，若再把人晾凉了，被她轻而易举地逃脱过去。

稍微动一动身姿，稍微换一换坐姿。

似随意，似无意。

做好了，训人之前的各种准备。

“一凡，你特意跑回来接我，等下一起吃饭的，是不是还有别人？”

“嗯，还有周君若。”

周君若？那个在酒店上班的女孩。

只是，人家当着自己的面，约她吃饭，约了多久了，才被她想起来赴约？

“我记得，她约你吃饭，已经约了很久，你怎么今天才答应？”

“今天，不是她约的我，是我约的她。”

“为什么约她，你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吗？”

“没有，因为常姐告诉我，从明天开始，让她到公司给我当助理，所以，以后我哪好意思，再吃她请的饭，趁她还没成为我的助理之前，机不可失，今晚好好宰她一顿。”

……

这话说得，好不正经，好不没心没肺。

犹如市井小民，爱贪个小便宜，占人便宜没够。

逮个机会，逮住人家，狠宰。

楚静一尽管做好了开训的心思，听完，忍住无力扶额的心房，锁眉轻皱。

姣好的容颜之上，变换着神秘莫测的神情，心间与脑海，似在翻来覆去地想一想，周君若是怎么，怎么会跑去给郭一凡当助理的。

又是一幕，似曾相识地静默之场景。

郭一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眼不透亮，心也不透亮，可话题既已开了头，更好不容易听见，楚静一愿意开口讲话，搭理自己，怎能半途而废。

一口气，把常姐与周君若叔叔的合作愿景、前景展望、利益关系，一一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完，安心等着她。

点拨点拨，给点意见。

比如，怎么绕开上面的人，怎么绕开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复杂相处和人际。

从而，渔翁得利，不会影响到自己，这个类如夹心饼干一般的存在，挣钱、赚钱。

所求，如此之简单。

谁知，等来等去。

楚静一什么点拨也不曾给，什么点拨也不曾发表。

生生，转过头来，怒目而视。

眸光之深，深不见底。

斜视着，斜视上郭一凡的脸庞，看了又看，望了又望。

张开口时，声音，冰冷、冰凉。

“一凡，你给我听好，从明天起，你给我离那个周君若，远一点。”

“静一，我记住了。”

……

答应的吧，是很好。

可是，明天怎么离得远一点。

明天开始，人家都来给自己当助理了。

明天还没来，事情已经远远地发展到，让人为难的生无可恋、生不如死。

郭一凡为求解脱，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楚静一怀中。

谁让，楚静一生气生得莫名其妙。

威胁加恐吓，吓唬自己。

自己还，一不敢顶嘴，二不敢问的。

借着等红灯的间歇，抬头，望一眼十字路口，头顶前方的红绿灯，再望一眼，路面中央，道路两旁，数也数不尽，红红地汽车尾灯。

红红的颜色，或深或浅，远近大小不一，形状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