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你四十岁去找我的时候,我们都老了,想做点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你…你说的,想做点什么事,是指什么?”
……
指什么?当然是指那种事。
四十岁,宛如人生之分水岭,谁还能再有多大的精力和体力,再整天想着去做那种事。
那种事,做起来。
就得趁年轻,就得趁正当年。
郭一凡望着楚静一,犹如,她为她错过与自己,一起做一件极其重要,极其具有重大意义的大事,稍稍陷入,迷惑不解、愧疚不已的表情之时。
前一刻,有多么地开心和兴奋,听到她说有想过,去找自己的想法,后一刻,就有多么地为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硬生生的又扯到那种事情之上,而变得尴尬和忐忑。
在她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纯净、纯洁,纯纯地注视之下,赶紧把话题绕远、绕走。
“静一,你那么晚去找我,万一中间我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你燕子师姐对我说,你是一个长情的人,这一生,只会喜欢我一个人,我早一点去找你,晚一点去找你,都不用担心,你会喜欢上别的人。”
……
瞬间,郭一凡被楚静一说得,竟然无言以对。
自己,这些师姐们,个个,都好自信。
这些师姐,自信地都快成精了么。
一个比一个,火眼金睛。
一个比一个,看人看得准。
“一凡。”
“嗯?”
“这么多年,我爸妈一直觉得,我们家欠赵知林的人情,一直也认为,赵知林对我很好,我一直不愿意嫁给他,他们更觉得有愧于赵知林,当初的帮助之恩。
我…,一直看着他们,长年飘泊在外、无家可归,更一直开不了口,对他们说出,我和你之间的事。
下午,我和赵知林谈话的时候,已经对他说过了,从今往后,我会当作,我和他从来没有认识过。
只是,又给了他一点希望。
希望,他从我这里得不到希望,然后,会去找我的爸妈,到最后,他一定会忍不住,把我和你的事,说给我爸妈听。
也就是说,让他们老两口过来逼我,嫁给他。
我想,既然我开不了口,借着他的口说出去,也许,我爸妈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求求你,再理解我,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好。”
好不好,都得好。
理解不理解,都得理解。
不好、不理解,话,被说到了这个份上,于心何忍。
夜色阑珊,午夜将至。
请假了两天,折腾了两天,似不如不请假。
郭一凡洗锅、刷碗时,继而,贴心的站在一旁,伺候完楚静一洗漱时,脑海之中,一直挥之不去的,便是这么个,可笑至极地想法。
等到,她把自己收拾利索,推开卧室的房门,准备和楚静一一起休息时。
望着房中,楚静一正在忙个不停,温柔贤惠地置换着,床面上方的床单、被子时,又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地值得。
打了姓赵的一顿,出了一口被压制多年的恶气,更是值得。
楚静一忙完之后,直接转过身子,似想要出门去喊一喊郭一凡,提醒她早点回房休息。
刚一转身,刚一转眸。
望见得,便是一幅,无声胜似有声地画面。
无声之中,郭一凡微微地倾靠于房门边沿,无声地看着自己,眉目带春、容情带笑、多情且温情,傻傻地发着呆,傻傻地发着愣。
不由得,轻轻的走上前去,向前走上几步。
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牵上她的一只手,牵着走回床畔。
“怎么,又发呆?”
“不知道,我一看见你,就总爱这样。”
“傻瓜,我看你这辈子,都不用长大了。”
柔柔的夜色,柔柔的房间。
柔柔的灯光下,柔柔的床中央,躺着一对柔柔地人。
寂静的深夜,寂静的初冬时节。
寂寂的凉意,一天更比一天冷,一天更比一天寒。
郭一凡的怀抱之中,此时,拥着柔柔软软地楚静一。
在这凉意渐显,夜色渐长的深夜,眯起多时的眸子,却一点不见困意来袭。
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总是会忍不住地回想,自己打完赵知林以后,等待自己的最终结果、最坏的结果,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