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他的疏忽。牛顿是严格训练的犬类,按理他三分钟之内就能找到她。
可他没预料到她做的料理的杀伤力——她出事那天牛顿被迫吃了她煮的咖喱茴香小白菜后,嗅觉和味觉居然到第二天早上还没恢复,带路错到了半公里外。
李维多站在他与酒柜中间。他的手越过她,把酒瓶放回酒柜,落下来时,就像把她圈在怀里。
她的五官被薄雾笼罩,虚虚实实像莫奈笔下的池,唇色也是淡淡的。他知道他为什么逐渐复明。是她的伤痛,成就了他的双眼。
“李可可。”
他垂眸看着她,轻声说:
“李可可,是这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让你觉得烦闷了吗?”
“对哦,好闷。”
他睫毛微微颤了颤,李维多像没看到似的,继续道:
“难道你不觉得吗?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不会,你看的书,我连名字都看不懂。这半个月,除了交代事情,我们都没说过几次话,也没共同语言。这还算了,你后来连我打电话都要规定次数和时间,还必须要在你眼皮子底下……领导,说句不识好歹的话,这里环境很好是没错,但我宁愿在医院休养。”
真有意思。
这真有意思。
她不会历史生物,可他懂金融管理。她受伤不能出门,他就推掉了所有工作。她不喜欢肉类和烹饪,那么他配合她食素,他来学习烹饪。
他甚至更改了他的办公地点,她在客厅,他就在沙发上,她在厨房,他就在餐桌边。听到她的呼吸声,他就觉得心脏软成一片,认定他从前的人生从无意义,这半个月除外。
可她却已经感到厌倦。
陈利亚手撑在她身后,指骨抵着桌面,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