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是凶手,只要可以一次不在现场,就可以每一次都不在现场。她这一次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下一次,也能在监狱里隔着高墙杀人。
他给了她一只录音笔,但这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一定会绞尽脑汁把他屏蔽掉。
可正因为她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这只录音笔上,她才不会去注意
——她卧室里,还有第二只录音笔。
陈利亚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他很想送给她,而她没有收,再之后他每一次摸到,就会想起那天她拒绝他时,冷冰冰地说:“陈利亚,我不□□。”
他转动戒指的动作停住。
滟滟酒光浸透祖母绿色宝石。
下一秒,他把戒指摘下,扔在吧台上的酒杯里,眼角还带着一丝高不可攀的平静漠然:
“我是爱上了她,但我不盲目,我可以用自己来冒险,但我不会以无辜为赌注。李维多那种人,就算用中世纪的酷刑,从她嘴里也审问不出什么东西……把鱼饵关起来,是不会有鱼上钩的,只有把蜂后悬挂在窗外,淋上花粉,涂上蜂蜜,才能引来整个蜂巢,朴浦泽。”
……
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李维多坐在地上。
开头那只香水,滚进床底,卡在尸体和地面中间。何壬羡半跪在地上,脸正与王元面对面。她一手拿着刀,一手把她落了一地的口红、香水都捡起来,装进包里。
又转身看向她,笑了:
“怎么坐在地上?你晚上不是还要去上班吗?”
“……”
李维多挡住刀柄,想逃跑,又被拉回来。她力气比她大得多。冰冷刀锋压下来,李维多这才发现自己一身都是汗,手也在发抖。
不是因为此刻的情景,而是源于失去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