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虽然伤口看上去吓人了一些,倒是都是皮外伤比预想得好了很多。
秋玹差点控制不住表情管理龇牙咧嘴地站起来,这边还没站稳,就听见边上那个同样满身酒液的女孩惊呼了一声。
紧接着,在外层围观的宾客们脸上也流露出几分惊讶的神情,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她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原材料大概贵得吓人的礼服似乎是在摔下去的一瞬挂在了酒柜上,后被碎玻璃划破,再加上浸泡了酒液显得贴身又破烂。而重点是,原本刚刚好能够遮住手脚腕的衣物被划开了,手腕脚踝上,戴上去的禁锢器清清楚楚地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她注意到,有个不属于莱德家的保镖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脸上依次闪过惊讶以及类似同情怜悯的神色,紧接着重新趋于面无表情。
“抱……抱歉。”那女孩结结巴巴地道歉,大概是觉得由于她的原因这些才会被人群看到的,怕秋玹自尊心受挫吧。
通常来说,在某个贵族看中了某个选手并指定成为赞助人之后,是不会选择给其戴上禁锢器的。毕竟普遍而言,无论是权贵还是选手,大家都对这种事情心照不宣,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抵触心理。而如果说是选手本人并不愿意,并有反抗的意图的话,他们通常会选择一系列的身体加精神上的施加威压,以及口头心理威胁,以确保即便抵触也不会做出实质性伤害到权贵本身的事情。
但很少会有人选择禁锢器,因为那东西,从发明出来以来,一直都是戴在未被驯服但即将被豢养的宠物身上的。
例如批量生产作为可供豢养的凶兽,或者来自雨林区深处极其稀有的黄金鸟,又或者是专供驯兽师使用的,用来对付不听话的獒犬。
虽然说在某些人眼中,人类是分为三六九等,高级与低级的,但那好歹也勉强都可以算是“人”。
如今,她手脚被戴上去的禁锢器,却只因为这一次小小的“意外”,血淋地刨开来清清楚楚地袒露在这些人眼底。
有人眼中是幸灾乐祸,有人看好戏事不关己,有人戏谑放浪,有人邪佞,有人展露出不知真假的同情怜悯,有人面露不忍。
然而事实上,要说什么自尊心被碾压粉碎,或者恨之入骨痛不欲生之类的情绪,秋玹倒也不至于。
她从昨天之前就已经从玛丽安那里得知了禁锢器的用处,感受到被折辱只是极小部分的情绪,更多让她甚至从心底涌上一股快意的,是莱德怕了。
因为莱德知道,无论是身体精神还是口头心理上的施压威胁,他都不可能完全掌控住她。传统意义上的家人血脉情感挚爱根本束缚不了她,从一开始她就来自于不可被这个世界知晓的另一处境界,哪怕是明面上被人称颂哀泣的爱情,也全是假的,伊森根本无关紧要,她没有弱点,没有可以被拿来威胁的东西,身无所拘。
他只能使用最原始粗鄙的方式,套上专门用来控制凶兽的项圈,但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