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小道上,秋玹拧着眉蹲在路边面向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像是乞丐的人,路过的村民纷纷投来或鄙夷或嫌弃的目光,都被两人自动忽视掉了。
“就两天前,您还跟我说过无论新娘说什么都不要相信她呢,那么快就忘了?”
拉琴的瞎子抱着破烂弦琴兀自晒着好不容易出现的太阳。“后生,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凭什么一定要记得你呢,再说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记住。”
“算了,记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今天就想来问您知不知道一首贺词?”
秋玹皱着眉,“开头是,‘贺新郎,贺新郎……’没了,我只知道这么两句,您听说过没?”
“后生,连词都记不全,就不要来为难我了。”
“不是,那之前的那句,‘新娘娶入门,福禄寿喜都入门’。我不也是就说了个新娘然后您就知道了自动往下唱了吗?”
瞎子一个劲朝她咂嘴,“什么新娘新郎的,后生啊,我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开始已经想着终身大事了?真的,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现在是好心劝你啊,趁年轻多走走多看看,不要总把自己拘泥于婚……”
“这样,您会唱什么?”秋玹直接打断他,“把您会唱的有关于婚礼贺词的都唱一遍,我听听总行了吧?”
“现在的小辈真没礼貌!”瞎子猛地嚷嚷,“你把我当什么,啊,卖艺的吗?我告诉你,我……”
秋玹:“我给钱。”
瞎子:“树上的鸟儿啊成双对啊~”
“不是,下一首。”
“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下一首。”
说出来可能不信,在这个仅存的只剩下六个小时的太阳升起之日,秋玹蹲在往村北去的泥路边上,生生听了一个多小时的阴间琴法。
“不是,您越唱越偏了!”她终于忍无可忍,拍了拍脚下的泥地板。“我理解可能到一定时候了记忆不太好了,但是您仔细想想,行吗?词里面是带‘新郎’两个字的,别扯到什么生的孩子都选驸马上去了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