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必须得藏,藏到最终真正猜出赵以归所降临的那个身份是谁,藏到对方放松警惕麻痹大意,藏到最后一秒,藏到这个世界里所有的支配者重新觉醒,意识到自己身份的那一刻。
丛林大楼里传出难以计数的惊慌叫声,就好像在梦境中大楼着火的那一天一样。
世界的崩溃并不是一瞬间的,但是神明的醒来,却只在刹那之间。
秋玹目光蓦地沉了下来,她大喊一声“梦魇!”接着脚尖不顾正在开裂的地壳,以一种近乎虚影的速度冲了过去。
梦魇从迷雾中扔出一把沾满了金色血液的子母刀,虚幻雾体同样聚散着朝着软倒在花坛中的神祇而去。
以撒面目的男人睁开双目,以一种久违了的酣快弧度笑了起来。
“二打一?这合理吗?”
祂轻快地笑了两声,灰白色的瞳孔转了转,越过回旋迷雾直直落在手握双刀的姑娘身上。
“怎么猜到是我的?”赵以归像是视而不见梦魇的压迫,“你们那句话怎么说的?按道理来说,以撒虽然看上去是最有嫌疑的,但是这种人在你的思维里一般都是最先撇开的答案——你总是喜欢纠结到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微小地方上去。为什么你还会怀疑到以撒头上来?”
“因为你他妈长得就像个幕后凶手!”
秋玹根本没时间跟祂在这里扯东扯西,她反手一股脑将梦魇瘟疫死亡的三股天灾力量同时注入到刀面中,身体本能发散到极致,晃着刺金般的光就朝对方而去。
赵以归又笑开了,祂摇摇头,液态金属不知何时悄然遍布于整个奔溃中的世界表层,画地为牢般聚成一枚枚尖利的笼刺。
“这里是欺瞒养的那条狗管辖的地界,我不跟你们计较。秋玹,我们万界轮转见。”
梦魇的雾体反手腐蚀了银白金属的桎梏,祂冷笑一声,“是吗老比?那也得看看狗是不是想让你走啊。”
只见即将崩溃的世界边缘,紫黑色的迷雾铺天盖地笼罩了下来。一时间看上去整个世界竟如同一只被罩住的巨大玻璃圆盖,内部被染上噩梦的颜色,顷刻间天地覆灭。
赵以归死灰色的眼中一种类似于轻蔑的情绪闪过,“半吊子终究是半吊子,就凭这些你们能拦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