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里面没旁人。
但是有很多柜子。
有上锁的。
也有没上锁的。
我专门挑了那些没上锁的柜子下手,从里面扒拉出来两身衣服。
员工工作服。
我带着周瑾瑜摸到更衣室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人混一身衣服,装作这里的工作人员。
因为最好的保护色就是彻头彻尾的融入到这里。
见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装作讨论工作的样子自然地溜达到了疗养院的中心花园。
这里有喷泉有园艺,算是一处让人身心放松的好地方。
趁着等待的功夫,我在小卖部的饮料摊子买了一杯热咖啡,跟着周瑾瑜大老远的开始守株待兔。
接下来果然就像是林鱼预测的那样,到了十二点半,午饭时间过后,一个陪护人员推着一个憔悴的女人从套房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女人面色苍白,没有血色,一张脸失去了原本的生动和活力。
一头不长不短的头发无精打采的绑在脑后,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一切的一切使得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被人扯着提线,左右人生。
让人觉得那句话很有道理——虎落平阳遭犬欺。
我大概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我二婶了。
怎么着也有快十年了吧。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我二姐的葬礼上。
那一天我二婶哭的很伤心,很伤心。
她的世界塌了。
或者说是崩掉了。
因为同时失去了两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我二姐的棺椁里面铺天盖地的白玫瑰让人觉得窒息。
而亲戚里面也是各怀鬼胎。
有假意难过的。
也有明目张胆嘚瑟的。
那时候我人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二婶。
最主要的是家族成员之间当时有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心照不宣——那就是故意和我二婶一脉撇清关系,令其孤立无援。
说白了就是不理不睬,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再后没来过多久,我家里就对外放出了我二婶辞世的消息。
可是我二婶的后事却是不了了之。
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而且对周家也没个像样的交代。
所以周家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但实际情况是我二婶被藏了起来。
望着目光呆滞的二婶,周瑾瑜的神色很难过。
这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姑姑吗?
这还是那个驰骋商界的珠宝设计大师周敏吗?
“我可以过去跟姑姑打个招呼吗?”
周瑾瑜有些于心不忍。
“我。。。”
我本来想拒绝周瑾瑜的请求。
毕竟这是个走钢丝的行为。
但是一方面我觉得二婶可怜,另一方面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便顺水推舟地改口道——
“我帮你争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