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成功跑出去。
全军覆没。
这自上而下的镇压性
的力量叫所有人胆寒,这是?一个朝廷,一个统治一百五十?万人,封锁了法术和知识的庞大机构。
结香社?论坛第一次爆发这样强大的讨论,血腥残酷的手段让所有人胆寒,以至于第二天的结香社?日报上也没有任何动静。静水深流。
【我们?应该推翻新皇的统治,拥簇三皇子上位,取消这样残酷的祭祀。】
一剑封疆坐在结香社?茶楼对面的酒楼上,他端起一蛊酒,缓缓咽了一口,直到看见一个灰衣小厮从后门探头?探脑走出,在小巷里换了一身朱紫奢华长袍,手里晃着洒金扇柄,纨绔风|流,一剑封疆握剑而起,跟在小厮身后,左拐右拐,进了一座棺材铺,旁边竖着幡子写着“寿材店”,左右两副对联,
上联写着:唯恐生意太好?。
下联是?:但愿主雇莫来。
朱紫衣的小厮跨进黑黢黢的门洞。
一剑封疆犹豫片刻,跟着踏进去。四面墙壁,只?有门面有一扇细长的窄窗,再往里就暗的不见天光,只?听见“刮——刮——刮——”一声声刨着木头?,一剑封疆手中握剑,仗着胆气再往里一迈,却?看见正里坐着一个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的老翁,指节粗大,一脚踏在木架子上,躬着背,老黄檀的筋骨被人片片削去,木屑落到地上。
“刮——刮——”
站在一座座棺椁里,这声音听得人心慌意乱。
“老先生。”
他声音半消在黑暗里,又或许是?白头?老翁抬起的双眼太明亮,震慑了他的三魂七魄,老翁手中刨子停下,一剑封疆忍不住后退,他屏着气息缓声:“我找结香社?……”
“你不该来这。”
白头?老翁声音像是?一块枯木,他放下刨子,手中拿刀——一个一丈长,半掌宽,灰身白刃的大砍刀,他拿着砍刀转了个旋,借力一跃而起凌头?劈下,这一刀是?砍了千年树材劈开万吨老木的刀法,是?千钧的气势一往无?前的悍勇,这把刀里带着老翁的气。这样的气势下,一剑封疆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他眼珠缩成一点,盯着迎面而来的那一点白光。
只?听一声惨叫。
皮肉错开如帛撕裂。
一剑封疆的眼珠子朝身侧一转,
右边门槛上一个黄色人皮子碎成两半,软塌塌落在地上,带起一点灰尘。
这个皮子有五官,有头?发,身上穿着衣服。
唯独没有五脏六腑,劈开之后一道血腥污垢的晦气飘了出来,压住人的鼻腔和喉咙。
老翁单手拎起皮子,一点火光亮起。
人皮如灯芯子燃烧。
“这是?刑部的法术,你被他跟了一路。”
“他们?、剥人皮吗。”
一剑封疆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
老翁回到:“是?贪官污吏的皮子。这些人贪墨甚多,被人泡在水里三天两夜,接着吊在绞架上,皮肉皆酥,由人顺着从后颈剥开,切出一张完整的,只?有一道刀口的皮子。这皮子被刑部拿去做了追踪法术,鬼神?莫测。”
一剑封疆想。
——他被发现了。
——朝廷要逮捕他们?这群人。
“我想找结香社?的少?东,我有事相求。”
“什么事?”
“我……您应该知道再有一个月就是?十?二年一次的大春祭,我们?许多无?辜之人被陷入牢狱,恳求他出手相助。”
“哦。”
老翁淡淡回到。
“你需要钱?”他走到一座棺材面前,常言见棺发财,老翁一弹指,棺材板掀开,里面满满的黄金玉石,“拿走吧。”
“这些……”
黄金的光芒压着人的呼吸,哪怕一剑封疆志不在此,眼珠也被金山吸引。
老翁背着手,看着店铺上的门匾。
“我结香社?救苦救难,专帮穷人、苦人。”
“我不要这些钱。”一剑封疆拔开眼,他情绪激动:“我们?很多人被抓,还有一个月就要被献祭给地母娘娘,金银救不了他们?的命,我们?需要力量,需要强大的权威的帮助!”
“我们?是?弱者,是?穷人,是?受苦受难的,我恳求,愿意把性命抛在这里,求结香社?出手救我们?一命。”
他说着,结结实实跪下就要给老翁磕头?,眉心朝地面还有一寸距离,被老翁提住后领。
他心中一喜。
却?听老翁问。
“你们?是?穷人,是?受苦受难的,那其余一百五十?万百姓是?什么?”
“他们?看天吃饭,靠地活命,没了这次祭祀就要背井离乡往
向其他城池奔波,大蛇会吞掉他们?的孩子,婴儿的手脚会落在煮沸的鼎里。”
“救你们??凭什么!”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