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差点没呸出声来。
又剌舌头,还刺嗓子。
可等嫌弃过后,阿强惊喜地发现,这东西竟然比别的吃食顶饿多了。
这就是单无虎说的,粮食吗?
容婵瞧着面前的狼狈汉子,一时不知该说他是蠢、还是可怜。
如同有一条被杂草遮拦的大道摆在面前,可人不知道怎么清扫障碍,从而选择了遵循心中恶的一面。
这大概就是,误入歧途。
“大老远游过来,不累吗?”她开口问道。
阿强终于看向她,闷闷摇了摇头。
再辛苦也要吃。
容婵苦口婆心:“你知道有一种说法吗?如果人为了吃什么东西填饱肚子,反而耗费了更多的力气,那还不如不吃。”
阿强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他现在确实很累很累。
容婵轻轻推了身边的林东一下。
“什…么?”林东不明所以。
这个瓜娃子,容婵无奈。
她好歹也是个苦主,白脸唱过后,该有人接替她□
□脸了啊。
一簇潮水涌上,漫过几人的脚踝,如同风一般清凉柔顺。
待褪下时,石滩上散落着仍旧生龙活虎的鱼虾。
刚刚好。
“吃饭。”容婵说着,伸手在榆木脑袋的林东脑门上一戳。
篝火烈烈,时不时传来虾壳和鱼皮被灼烤的滋滋声音,惹人发馋。
容婵自顾自地吃,不去照顾客人。
林西看出了门道,主动把食物往阿强那里推。
“吃…吧。”
阿强垂着头,不敢看向容婵,默默大嚼。
容婵就当看不见。
她得像严师一样端住架子,严肃刻板,不能叫那个阿强觉得偷窃是可以被轻易谅解的。
气氛说友善不友善,说僵硬倒也没有,就像别别扭扭的才管教过不良少年的家庭餐桌。
“咳咳——”
容婵没禁住,扭过脸一顿咳嗽。
被口水呛着了。
一顿简陋饱餐。
直到三人即将道别时,容婵这才正式开口:“种地说难也不难,你回去后,找林东和林西请教吧。”
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在夜色中显得和善。
如果她不继续说一下句的话——
“要是再敢偷摸来,我直接锤爆你的头!”
阿强的欣喜挂在面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被偷笑的林西大力拽走。
送走了三人,容婵伸手拍了拍田地旁的稻草人。
这东西,防鸟兽,防君子,却防不住小人。
可真要说吃不起饭的阿强就是小人,容婵也狠不下这颗心。
只看他今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