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爷夫妇强压着恶心还要赞不绝口,金荣对桃叶的恶趣味简直是无语凝噎。
王妃哪肯吃亏,赞过之后,啪地合上盖子交给旁边妒火中烧脸色青白冲着桃叶瞪眼运气的女官。那女官侧身退下,从桃叶身边走过,故意用屁股撞了桃叶肩膀一下。桃叶脚尖斜出,在她脚踝一划一推,扑通一声那侍女摔出去老远,又正好踏在神出鬼没的金荣脚背上,从踉踉跄跄变成了狗吃屎,伴手礼木盒飞出一条完美的正弦函数曲线,降落在了大门外。
金荣抱脚惨叫。
那侍女从地上爬起来,怨毒地看着桃叶一眼,跪倒请罪。
桃叶捂着心口道:“这个贱婢,撞了我、摔了太上皇亲手挑选的礼物、踩了我夫君一脚,还这么凶?你把王爷王妃置于何地?王府的规矩家风还要不要了?”
王妃咬住下唇,待要说话,北静王阴柔的脸上全是怒色,“拉下去打二十棍家法,然后撵出去。”
金荣道:“王府的体面就是朝庭的体面啊,万一有人心怀怨怼,在外面乱叨叨,成何体统?传到民间已是不妥,若传到番邦……比如蒙古……朝庭脸面何在?”
王爷道:“罢了,打死!打死!”早有婆子侍卫将那女官捂了嘴拖了下去。
桃叶亲自将散落的丝巾收进木盒,交予一个战战兢兢的婆子,春风吹拂一般回到座位上,轻声叹息道:“唉,还是自己动手比较放心啊。”
这是报仇的意思?是那女官把你卖到妓院?金荣用目光询问,桃叶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王妃平静一下,饮一口茶道:“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婢女,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是有的,骄横轻狂,死不足惜。”
桃叶被她积威所慑,不敢直接怼回去,噎着一口气上不来。
金荣笑道:“是啊,人命说金贵也金贵,说下贱也下贱。如果不是蒙古王帐里的汗王一家死绝,女人被掳,哪轮得到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民去蒙古直面千军万马呢?呆在京城混吃等死不好吗?可是身份越是高贵,摔倒死得越难看,连累人就越多,搞到夷九族十族的,不都是贵人?还是当个小民比较潇洒啊!桃叶这人素来胆小,一想到前宋的公主妃子被野人掳掠到北方任野人亵玩,简直是出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王妃气得脸都紫了。桃叶配合地捂胸,给金荣扔了个好看的白眼。
北静王道:“草原野人那么可怕,女人如货物,父死子承,兄死弟及,想必桃叶你会留在京城侍候金荣母亲的了?”
王妃笑道:“男人就该在外面打拼,我们女人家家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有什么用?男人赢了就是登了高枝飞上天去,男人输了就会身不由己被千人品万人尝,想死都死不了,得多惨不忍睹。”
桃叶捏捏拳头道:“哪有相公在外拼命,女人躲家里享福的?先开国皇后红娘子那般的英雄人物比不了,端茶倒水烧饭洗衣的活总是能做的。桃叶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相公在哪里,自然桃叶就在哪里。富贵贫贱同生共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