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屠刀,又是怎么做到的天真无邪毫无愧色的呢?
白无泱停留在嘴边那一抹笑意,不是再笑别人,而是自嘲。
什么是上古正神北帝,这个被世人供奉的神明,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地傻子,是个一心一意护着这个杀起人来,毫不色变的魔头的傻子。
但他还是觉得,若能换你回头,是不是只有我在你面前倒下,一死方休?
他就连死,都是在赌,赌她意识回还,赌她良知未泯,赌她心有余愧,赌她仍可良善,他慢慢地闭上了眼……
以我长眠,换你醒来……
玄斩碎裂。
狐魄儿倒在地上捂着心口,痛的皱起了眉头,额间冷汗涔涔,体内除了玄斩的魔力,还有另外两股仙力再同它一起厮杀。
一缕是上古帝神留在她的身体里,护她的神力,一缕是在十万军魂之后的一天里,他隐没在她身体里的一缕剑气。
狐魄儿无力的往旁边看了一眼,再也拗不过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眼皮努力的睁了又睁,终是毫无力气的阖上了。
不知几个日暮黄昏还是黄昏日暮,她撑着如同烂泥一般的身子醒了过来,可他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她觉得好累好累,刚想迈步前行,却听到了周身的镣铐声声。
她茫然地低头看去,身上的粗重锁链,刺透了她的筋骨,从血肉中穿过,可,她并未觉得有多痛。
锁链声音太响,引来了一群人,那双薄凉的眸子一一扫过,初时茫然,随后了然,她问:“有谁还记得,当初被我掳走的那个小道士,现在可还活着?”
空余从他们中间走了出来,刚正之音回荡四壁,“你掳走之人,是吾之师弟,此时正得师尊照拂,你问他作何?”
狐魄儿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向说话的人,忽地笑了,淡而开口,“真是难得一见。”
空余微愣,遂也点头,“看来你应该都记起来了。”
狐魄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挑了挑眉,向平常聊天一样的说着,“是,都记起来了,天上的,地下的,人间的,应该是无一落下,只是,我还真是不曾想到,千年的执着,竟用了一年的光景给忘了个彻底,好在,忘记的东西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