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在牙齿上的那个定位窃听器,成了我心里最大的累赘,一想起就难受,一想起就难受,恨不得马上把它取下来。
要取下来并不难,最多把那颗牙给拨了,最主要的是,取下来会丢命,因为脱离了二叔的监管,这是绝不允许的,更何况他怎么能容忍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在他眼里,我们的命残如草芥,在风控和小命两者选择,他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阿聪留给我的信,虽然烧了,但上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清晰记得,从小,我记性特别的好,无论是文字还是人脸,过目不忘,在训练时,教官曾对我的这一特长赞叹有加,只要我经过一个环境,四周的物品摆设、通道结构、特性特征,我都会一一背出。
关于窃听器,阿聪给我两点关键信息,一是它的电源是独立的,即在断离状态下,它仍是一个独立的窃听定位器,不会因为位置移动而被发现,牙齿与人体之间,并没有信号接触相关,把整颗牙齿拨除后,它还在原工作状态;二是有一个非常难得的时间窗,晚上八点三十到四十分,处于下载数据期的定位器,会暂停发射信号。
我当然不会去牙科医生那里拨牙,阿聪是已经豁出去了,不计后果式的脱离,而我还不能这样干,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那就自己动手吧。
找麻醉药是最难的,一般小诊所还没有,大一点的公立医院,有严格的麻醉药管理制度,要偷到,我轻而易举,但会留下监控线索,这险不值得冒,没有麻药,自己要拨下一颗正常的牙齿,任何人都下不了手,那可是一颗深牙。
口镜、弯钳、消毒棉球,这些常用器械是必须的,药店可以买到,我会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买,尽量把有风险的线索不要留在小镇。
第二天的早餐,我特意到酒店去吃,刚坐下没二分钟,那个跟踪在混在其他人群中就进来了,他低着头,佯装看表,目光扫过我这里,拿了盘子去取餐。
这个傻子,竟然雷打不动地又坐在我右后侧,看来是只菜鸟。
但二叔派这样的菜鸟来跟踪,反而更危险,他是一各终结者,终结者的目的,是在我完成任务撤退时,把我杀死,而他,也马上会被牙毒毙命。
这是一种双保险式断线线方式,二叔已经把我当成这次行动的牺牲品了。
选择菜鸟做终结者的好处是,价值低,死一个无所谓,经验少,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将步入死亡之路,身份单纯,留下尸首不会查到过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