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暗着不行来明的?
宋瑜头次后悔了,她不该当时想着在大殿上压过谢长廷的,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疯子!
“你尽管试试。”
“皇子是否太过自信了。”
两句话同时出声,宋瑜噌地望过去,啊,她三堂叔也在的,就是一直没怎么说话,以至于没什么存在感。
宋让慢条斯理地放下杯盏,立了起来,他站到了宋瑜的身前,“我还在,用不着你一个女儿家动手。”
从这个方向,宋瑜才蓦地发觉其实她三堂叔比她高很多,他站在她身前,虽然身形略有单薄,但是却如山一样,不可振撼,不可摧毁。她将手指从软剑上移开了去。
宋让漆黑的眸子看向了契丹皇子,他重新复述了一遍,“皇子莫太自信,过分的自信就是自大了。”
契丹皇子头次正视这个所谓的跟过来随行的长者。
“你是谁?”这话里十足十的轻蔑,用的并不是敬语。
长长的眼睫下垂,“宋国公府的人,你还动不了。”
宋让根本没有理会契丹皇子的挑衅,就如同他并不在意一只蝼蚁的叫嚣,哪怕是这样应该斩钉截铁的狠话,他说出来也是轻飘飘的,然而,就是这样的平淡和轻描淡写,比起斩钉截铁的放狠话,还要更有分量。
仿佛他说的,就是万分笃定、必将实现的。
契丹皇子陡然觉得这张面皮可恨起来,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在看下头的污泥,云泥之别,所以不用太过在意。
他不喜欢大谢文化,学也只是学了个皮毛,在契丹的草原上只要披着温文渊博的皮就能够骗了大部分人,但是真正的文化精髓,比如君子之道,是他怎么也学不会的,画虎不成反类犬,人就怕有对比。
还撞得是同一个类型。
契丹皇子敏锐地感觉到了危胁,“若是本皇子向大谢皇帝提出要求,想必他不会不答应吧,毕竟是千匹战马。”他刻意在皇子和战马上咬重字音,强调自己的身份。
但是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就已经落入下风了,咬重的字音更像是虚虚的掩饰,纸老虎一般。
宋让不予理会,根本不在意这种莫须有的狠话,他转过身,朝着宋瑜伸出手,“
剑。”
宋瑜连忙将腰带解开了来,大袖衫没了腰带的束缚,衣摆层层叠叠散开,犹如绯红的花瓣,搭配着里头的白色里衣,显得宋瑜气色极佳,眉眼像朵娇嫩艳丽的花。
她看向宋让,眼里都是笑。
厉害还是她三堂叔厉害,几句话,就让契丹皇子那个疯批兼狗皮膏药蔫了。
不自觉地,她很相信起宋让起来,仿佛契丹皇子那句威胁真的不足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