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分不清楚当时到底是吓的还是冷的,整个身体一下子就僵直住了,像是变成了石头一样,愣在那里。
那些兵匪,早已经对如何搜查农户的家里的粮食有了自己的经验,他们一进门,就拿长枪的尖戳着孩子的脑袋,问:“粮食呢?只要是能吃的,通通拿出来。”
我和娘子吓的魂不附体,赶紧将孩子拢在怀里,连忙求饶说,官爷,没有了,昨天才有人来抢过,一粒米都没有了。
那人立马便说,你放屁,我寻着你们家的烟囱上的烟直奔来的,你们自己刚吃饭,现在却说没有了?自己交出来,要不然,一个都别想活。
我说,我们烧的水啊,没有东西吃,烧水吃饱的……
他们自然不信,开始到处翻找……搜粮食的和藏粮食的,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回合了。他们也知道我们会将粮食埋在地下。于是满院子的找。我们那天才刚刚将那个种子罐子挖过,新翻的土地颜色虽然盖住了,但是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他们刨出来,一掀开盖子,高兴的发狂,伸手就抓着往嘴里填,粟米被抓的掉的哪里都是。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终于痛哭了出来,那可是我们家刚刚忍着饿,犹豫了许久才吃了那么一口的种子,此时却被他们像是猪拱食一样大口的嚼着……
我娘子当时就疯了,她扑了过去,一边叫喊着,那是我们的种子,你们不能吃,不能吃,一边要将那罐子夺过来。
可是他们……他们……”
孙掌舵说着,黝黑而苍老的脸上,痛苦非常,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一般,两行泪无声的从他那干瘪的眼眶里留了出来。
“他们一枪就将我娘子给戳死了……我到这时候还记得那人的表情,那种不耐烦,又蔑视的眼神,好像他戳死的不是一个人,不是旁人的娘子,小孩子的娘。而是一只打扰了他吃饭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