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灼转向吴小卿:“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和爸爸吵架。”
“为什么要吵架?”
吴卿把原因说了一遍,爸爸要培养他成为指挥官,但是他不想加入指挥部,闹着闹着就离家出走了。
阮小灼没听说过什么指不指挥,只个劲儿地点头。
吴卿问:“你会和爸爸吵架吗。”
虽然这么问,吴卿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一定会的,小强盗一看就不是好孩子,这是坏孩子和坏孩子之间的心灵感应。
“我没有爸爸。”阮小灼道,“我只有一个姐姐。我不会和姐姐吵架。”
末日的小孩很少有完整的家人,吴小卿没有太惊讶,只是不相信地撇了撇嘴,又听到阮小灼道:“都是直接打架的。”
吴小卿十分微妙地停顿一下:“你真的打得过别人?”
“干什么!”阮小灼不服气,“我在我们这里是很厉害的!”
“那你们这里普遍都不怎么样。”说完,吴小卿老成地点点头,仿佛看穿一切。
阮小灼站起来,瞪着吴小卿,似乎是要证明自己到底行不行。
“我可以教你格斗技巧。”吴小卿道,“不过有一个条件。”
阮小灼原本就对吴小卿的身手很感兴趣,碍于面子没有明说,听到吴小卿主动要教他,立刻道:“什么条件?”
“帮我找一个住所。”
“小问题,包在我身上!”
贫民窟没有旅店,阮小灼带吴小卿来到外城一家比较高档的路段,周边行走的人穿着相比贫民窟要考究很多,这样一来,阮小灼反倒成了格格不入的人。
到达旅店门口,阮小灼被人拦在外面。
“他是我朋友。”吴小卿道。
保安看了看四周,问道:“小朋友,你家长呢?”
“你别管这么多。”阮小灼立刻道,揪住吴小卿的手腕,把智脑往自己手腕上小芯片一怼,只听嘀地一声,智脑越过验证个人信息,自动打开。
阮小灼调出吴小卿的余额给保安看:“这生意你做不做。”
吴小卿看着阮小灼动作,原来他是这样打开智脑的。
在外城,这种年纪就出来独自生存的也不是没有,但吴小卿这样打扮讲究的,带着巨款的小少爷还是独一份,保安看到余额惊讶了一瞬,到底没有多说,让两人进去。
外城旅馆没有繁琐步骤,只要你付钱,管你住的什么妖魔鬼怪。
阮小灼一进门就扑到正中心的大床上,身体在上面弹了一弹,把脸埋在被子里,很没有见识地赞叹道:“好软!”
吴小卿闻言也过来伸手摁了摁,一下子就摁到硬邦邦的床板,默默收回手。
“住所给你找到了,快教我打架!”阮小灼翻过身,没有忘记自己的最初目的。
吴小卿站起来,遵守承诺:“先找块没有人的空地。”
—
两只小团子来到荒芜的停车场,这里落叶遍地,踩下去能埋进半条腿,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扫出一片空地。
“不行,我要回去了。”阮小灼看着昏暗的天,脑袋耷拉下来,散发出一缕缕的丧气。
“没事,我明天教你。”吴小卿很有责任感地说,“明天什么时候来。”
“好耶!”阮惊灼蹦起来,欢呼雀跃,他想了想道:“那就早上八点,在这里见面。”
“好。”吴小卿点头。
两人就此分离。
第二天,阮小灼一大早跟着姐姐一起摆摊,看时间差不多,动身往停车场走。
小少爷今天没有穿白衬衫,是宽松的运动装,不像小少爷了,像个小保镖,要很多钱那种。
阮小灼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快快快,快教我打架。”
“都说了不是打架。”吴小卿纠正,“这叫格斗技巧。”
“好吧好吧。”阮小灼敷衍道,“我们要做什么?”
吴小卿回想家庭教官教自己的方法,道:“要先练基本功,扎马步。”
就这样,他们练了一周的基本功,吴小卿自己也没有闲着,和阮小灼一起练。
他是一个负责的老师,阮小灼也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学生学得很快,吴小卿老师在和阮小灼学生约定明天八点见面的时候,估摸着也该教他别的东西了。
阮惊宁发现阮小灼最近往外面跑得很勤快,在晚上弟弟回来的时候问他,阮小灼开心地说交到一个新朋友。
多亏新朋友的福,阮小灼很久没有惹事,让她去少管所接了。
阮惊宁欣慰地摸着阮小灼的脑袋:“要和新朋友好好相处。”
吴小卿老师今天教了一套拳法。
“小少爷。”阮小灼出拳,“你看我打得对不对。”
“对的。”吴小卿很认真看了一遍,确保阮小灼的姿势没有任何纰漏,才给予肯定,末了,他注意到对方的称呼,又加了一句,“小强盗。”
阮小灼才不在意自己多了个称呼,开心地练着拳法。
几天后,阮小灼练得有模有样。
一开始阮小灼还会一板一眼地照葫芦画瓢,时间一久,他心思热络起来。
“不对。”吴小卿示范一遍,不明白之前还练得好好的阮小灼,动作怎么忽然就不标准了,“这样才对。”
“我可更喜欢我的。”阮小灼展示般向侧旋转踢腿,“明明帅很多。”
吴小卿板起脸:“这样踢会消耗多余的体力。”
“可是这样更帅!”
“不行。”吴小卿老师冷酷地否决掉阮小灼同学自创招式的想法。
阮小灼瞪着吴小卿,见吴小卿油盐不进,根本不理解自己,自己给自己气成了河豚:“我不要跟你玩了!”
阮小灼扔下吴小卿,气呼呼跑回了家里。
隔壁老奶奶身体康复,用不着阮惊宁,姐姐对着墙角阮小灼花吴小卿的钱买的食物发愁。
在贫民窟,正直没有生存空间,阮惊宁不反对阮小灼的行为。但如果一直找不到工作,阮小灼自以为很多的食物,根本支撑不了姐弟俩生活多久。
这天,阮小灼意外很早回了家。
阮惊宁挑眉:“怎么了阮小灼,打架打输了,还是和朋友闹变扭了。”
阮小灼闷闷不乐地扑到床上。
这天就这样不欢而散,晚上吴小卿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没有和阮小灼约定见面,明天要怎么办。
第二天,吴小卿还是向往常一样,八点来到停车场。
阮小灼早在那边候着,头顶着花环,摇晃着脑袋,明艳的脸蛋搭配五颜六色的花环,像一只花枝招展的蝴蝶。
“你看,是不是很好看,姐姐给我编的。”阮小灼得意洋洋地给吴小卿看花环。
吴小卿看着阮小灼,对方好像完全忘了昨天闹矛盾的事情,吴小卿没有提,顺着阮小灼的话,真心实意道。
“像个小姑娘。”
只有小姑娘才会漂亮成这样。
阮小灼很没有面子地反驳:“你说谁是小姑娘!”
怕对方还会向昨天那样生气不理他,吴小卿拉住他的手,转移话题:“走吧,我们去训练。”
今天相处得很愉快,阮小灼没再突发奇想地乱改招式,吴小卿也没刻意用教科书的标准纠正阮小灼。
傍晚,吴小卿走在回旅店的路上,前面传来小孩的哭闹声和棍棒捶打的闷响。
他原本想避免麻烦,发现自己只知道这条路,只得摁下不耐继续走。
那是一个邋遢的大叔,在打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
他们的声音很大,吴小卿想不听都难。
从大叔的骂人和小孩的求饶中,吴小卿拼凑出前因后果。
小孩偷大叔的东西,被大叔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