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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涯手一伸,推了杯茶给他:“挺好的日子,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熙生白想嘲弄他江无涯什么时候也在乎吉不吉利这点屁话了,但看他一眼,到底也没说。

到了这个份儿上,也不必呈口舌之利,确实该说些好听话。

熙生白端起茶杯,与他说:“东海这么大的动静,你又在这里,谁都在往小瀛洲赶,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我与阙道子传过信,不叫他们来小瀛洲了,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他们要来,干脆直接往玄天宗去。”江无涯摩挲着茶杯:“反正我是要往那里去的。”

熙生白看着他:“你应当想好,一招不慎,你约莫就成天下最大的魔头了。”

江无涯笑:“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

“是,原来你就不在乎,现在成了化神,全天下更得看你脸色,你更是什么都不必顾忌。”

熙生白冷笑,望向远处的一座小院子里:“我说你那个弟子看似温柔和善,实则性子妖邪如斯,原来是和你学的,果真是师徒,一脉相承。”

江无涯也看向那座院子,青衫清瘦的少女站在院中,将一个小匣子递给对面的白家人,然后慢慢退后两步,深深弯下腰作一揖。

灰白的碎屑落在她头发,只衬得她脸颊更白,发丝也如雪,像个雪捏成的人。

再不会有那样苍白的颜色了。

江无涯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世上总要有做恶人的人,才能衬得好人愈发好;也要有解决麻烦的人,把最大的麻烦解决完,后来人的担子就轻了。”江无涯说:“连你这最孤僻的家伙都知道给你的弟子多留几株好药,我疼我家孩子,又怎么了,我只觉得还不够呢,你少说我们阿然的坏话。”

“…”熙生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冷笑:“真该把你这话录下来,弄个大喇叭到大街上放,让每个人都听听这所谓沧澜第一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江无涯若无其事,和嘴毒的大夫是不必吵架的,否则被骂都是被引经据典喷一脸的药材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