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怔怔的,眼睁睁看着爱人入棺,一点一点被黄土掩埋,再不见天日。
运尸车司机拿来红漆,提醒道:“墓碑上的字得描红,不然亡灵找不到回家的路。”
唐安九接过道谢,一笔一划描着周爸爸的名字,每写一笔唤一声“爸”,写完后,忍不住重重磕头,嚎啕大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此情此景会让自己如此难过,明明只是相处了不久,怎么心底的悲伤那么浓重,痛彻心扉。
没有葬礼,没有守灵,没有吊唁,没有瞻仰遗容,周爸爸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以悄无声息的方式为家人分忧。
简单的安葬结束,周妈妈守在墓前久久不愿离去,两个小辈也陪她一起跪着,一个烧纸,一个哭。
天黑了,寒冷刺骨,周妈妈虚弱的身子终是抵不住寒意,倒地不起。
再次去医院,急诊大夫说气血攻心,需要慢慢调养,周淮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些。
这一晚,除了昏迷的周妈妈,其余两人没有睡意,躺在陪护床上彼此依偎。
“失去”永远是一个悲伤的词汇,失去亲情、失去爱情、亦或者失去所有,乃至生命。
黑暗中,耳旁传来柔柔女声:“周淮,你还有我。”
哭声是隐忍的,悲伤蔓延心底,两人鼻尖相对,用一声“嗯”回应。
人生苦短,生老病死,谁也逃不了的结局。
次日出院,唐安九才知道四合院已经卖了,用来支付昂贵的医药费,周妈妈只能跟他们一起去大城市。
周淮的经纪公司为他租了房子,两室一厅,坐落于市中心,为了不让周妈妈看出离婚的事,唐安九借口出去买东西,回家拿了些换洗衣物日常用品。
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再一次同住屋檐下,以夫妻身份相处。
一家三口,看上去笑意盈盈,其实心里都明白,那笑声掺杂了多少苦涩。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周淮和唐安九同时接到工作电话,各自奔赴事业战场,一个要去唱片公司拍写真,一个要去裴氏的录音棚重录几句台词。
谁都不会想到,在这象征团圆的日子,会使一切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