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靠在林远的肩膀,手指微张,她拉过林远的手掌,握在一起。就这么靠着,不说话也很舒服。
林远理了理许安安额头间的碎发,晚上他也喝了几杯水酒,带了点醉意,在这个仲夏的夜晚,絮絮叨叨起来,“之前,你问家里的事,我没跟你说谎话,也没跟你说实话。安安,那天我实在不知怎么开口。”
“我妈是在我四岁的时候走的。没有什么狗血,就是单纯的科研事故。我爷爷、我爸那会又忙着工作,奶奶早已去世,大伯跟大伯母远在南海海军基地,鞭长莫及。那会又刚有一些苗头,不怎么对头,外婆就把我跟哥哥接到身边教养。第三年,我爸经人介绍,娶了现在这个家世相当的后妈,为了培养感情,我跟我哥还被我爸接回去养过。”
林远脸上带了点嘲讽,“后面娶的这个,开始还能好好做表面功夫,后来,我爸忙得很又被她哄住了,就放手让她教我跟我哥。也是巧,爷爷去视察军区,我爸下乡调研,外婆被外公接去老家祭祖。那女人也是蠢得,以为怀了孕靠着肚子就能比得过我跟我哥。她就把我俩以爷爷生病带我们去看爷爷的借口哄去隔壁省的省城,装作丢失在了火车站。我跟我哥,一个7岁一个12岁,身无分文,两个小孩就这么被她丢了。”
许安安紧紧的握住林远的手。
林远轻抚了她的额头,示意她没事,“她原想说,爷爷去视察要十天半个月的,我爸下乡更是两三个月都有可能的事,只有我外公外婆,但也要一个多星期吧。她装样子找一找,等家里人回来,我跟我哥早就不知道
去哪了。”
“可就有这么巧的,我大伯带着大伯母,硬是撞上了。她把我们丢下当晚,大伯就带着大伯母跟两个堂哥进京疗养身体顺便见见老父亲跟老兄弟。而且那会我跟我哥身上虽然没钱,但我们身上带着平安玉。我哥带着我找了个地方把玉给低价当了,拿着钱,也不敢立刻带着我回家。”
“先偷偷在当地躲了2天,确定这女人没后手后,他才带着我哭惨,经由好心人的帮忙买到了进京的火车票回京。原是想回外婆家的,但正好在外婆家不远的巷子口发现有人在监视外婆家门口。我们不敢回去,又没什么钱了,我哥就带着我躲在外婆家附近的公园,等外公外婆接到信,赶回京城时才敢现身。”
“外婆气疯了,直接硬把我跟我哥的户口从林家迁出,落在他们老两口的户籍下,硬逼着我爸写保证信,要这女的老了以后不准攀扯我跟我哥,让我们养老这些,还闹到后妈的娘家,逼着韩家给了补偿,我跟我哥还没成年呢,就一人一套北京城的小四合院。不过这个房子前些年闹的时候,爷爷让我们让出去了,换了点钱存在银行。”
林远:“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能这么肯定了吧,爷爷因为这事对我跟我哥心存愧疚,又因为他老人家,我哥不得不远赴西北,去了一个鲜有人知的研究所,干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爷爷都弄不明白。我也有四年没见过他了,写给他的信都不知道要经由多少人中转才能到他手上。”
许安安点点头,松开林远的手,环抱住了他的腰,没说话,就这么安静的抱着。有些事,连安慰你都会觉得是多余的,只要陪着他就好。
林远打趣说:“反正林逍这家伙最爱倒腾那些看不懂的武器,说不定这些我们觉得苦的事,对他反而觉得如鱼得水,当年他没大学可考时还愤愤不平。去了研究院,里面多的是人教,有得学。”
许安安瞬间笑了出来,这画面感太强了,“你这么说,我觉得林大哥的形象在我脑海里好形象啊。”
林远不开心了,“你别想他啊,想他干什么,想我。”
许安安也不说话,就笑。
林远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跟着笑了。
许安安觉得林远气息有点发沉,松开拥抱,赶林远下去,“走了走了。明天还要上山呢,回去休息。”
林远老实的点头,小心翼翼的带着许安安下屋顶。他也不敢在挑战自己的抵抗能力了,毕竟不是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