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鸨母聚在一起对三姑嘲笑起来:“她以前还说我们心太狠,她对那群贱人倒是仁慈,最后落了个什么后果。”
“三姑不是伎子杀的,昨晚我在教坊后门,看见三姑跪在一辆马车前拼命认错……”
教坊外有衙役守着,现在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
三姑的那颗脑袋,还留在泥泞的雪地中。三姑脸脏兮兮,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迷茫得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表情。
阳春等人就站在教坊门口,看见吴诺,就对吴诺招招手。
“干什么?现教坊不准人进去。”衙役将吴诺拦住。
阳春赶来解释道:“她曾经是我们这里的人,和三姑关系很好,你们不是要找所有和三姑认识的人问话吗?”
吴诺也说道:“我听徒弟说三姑出事了,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捕头柳永看见吴诺,挥挥手让衙役将吴诺放进来。
柳永算起来也是巴城柳家人,不过他这一脉快出五福。他娘是本家当奶娘,他爹在本家当马夫。
吴诺还坐过他爹赶的马车,他爹是个健谈的中年男人,平日最爱说的就是他这当捕头的儿子。一来二去,吴诺连柳永暗恋过谁家姑娘都知道。
虽然本家不当他们是正经亲戚,但柳家的名头在巴城好用。柳永很顺利就当上捕快,不到四年就当上了捕头,前途一片大好。在他分管的这几条街上,也算有些权力。
“柳捕头,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样恶劣的杀人案,在巴城还是第一次发生。少见的原因还是因为将人分成几块,需要锋利的刀刃,大部分百姓没置办这样一把刀的条件。
他看过三姑脖子的切口,是一刀下去的,就算是屠夫的砍刀也没锋利到这个地步。
能有这样一把武器的凶手,绝不是泛泛之辈。
无论最后是否能将凶手绳之于法,都得将凶手找出来了:“琳琅姑娘,我正好有些关于三姑的问题要问你。”
“你说便是。”
“昨晚你去了哪里?”
“我和柳家大公子在乐坊吃饭,还是你爹接送我回家的呢!”
柳永将这点记下:“三姑平日可有仇家?”
“我没听三姑提起过。”
“教坊中其他人和三姑关系如何?”
教坊中有部分人经常被三姑打骂,但吴诺不觉得他们会对三姑下手,也不想让三姑显得太刻薄,便道:
“鸨母和伎子的关系还不就是那样,能赚钱的就被鸨母捧在手心里,不能赚钱的挨打挨骂在所难免。”
这些情况柳永已经从其他伎子口中了解过,和吴诺说得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