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牡丹书院,他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明摆着就是要想要利用关家对付李王府或者定州朝廷,更何况李骐华今晚出事,间接把关澜推到了风口浪尖。若是有心设计,关澜和北境这一行人说不定就没法活着离开漓江。就算知道有苦衷,关澜也该和他计较才是。
他却没那么做,没生气,没指责,甚至还帮着想办法处理李骐华。
关澜不该这么做,余沙想。
他应该先质问李骐华的死,质问自己的居心,然后再大家坐下来,一张桌子面对面坐,谁都看不清对方的底牌和目的。然后推杯换盏似地博弈,最后得到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
他在金盏阁待了这些年,余望陵也好,李达也好,翟谡也好,这一个个身居高位的达官贵人,任谁都是这么做的。这很大程度上并不依赖于个人的修养和素质。只是单纯的因为身居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全由自己的喜好行事。
他们是如此,凭什么关澜会是例外。
关澜笑了,显然是气的。
他没急着发火,先问了余沙几个问题。
关澜说:“你设计此事前,知道我是关家世子吗?”
余沙微愣,喏喏回答:“不知道。”
关澜又问:“此事是为了救牡丹书院一众女子,连叶绾绾都知道,文坛砥柱一夕之间倾覆,可见此时惨状,难道有假?”
余沙呼吸都略快了几分:“自然没有。”
关澜瞧着他的神色,像是真的气急了,挑着最伤人的话刺激他:“那再按你所说,今晚我们躲在柜子里,碰见李骐华侮辱那位姑娘,你情急之下,出手就是要杀人。又全然是作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