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沙淡淡地说:“所以,最后这一步,就一定要这样仿佛被磋磨地要消失的人来做。”
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太不打眼了,所以连不体面和贫困都变成了伪装,没有人会去怀疑这样的一个人。
就算知道,在那浩如烟海的人流里,谁又能找的到呢。
也算的上是一种潇洒。
司恩忽然想起陆画,她茫然地看了看洒金院三楼这富丽堂皇的屋子。最右侧的柜子,缺了一扇门。是那日余沙和关澜闯出来的地方。如今虽然别的地方都收拾干净了,柜门却还没修好。
那一整面的柜子都是雕了花卉的,拼起来,就是一整幅百花争艳。少了的那一扇,雕的是寒梅。
“可惜了。”司恩说:“要不是舍不得画儿住过这屋子,也该一并烧了好。”
余沙注意到窗外的动静似乎变了,问言也不忘回答她:“你是放火放上瘾了,逮哪都想烧。”
司恩莞尔,笑的畅快,说:“痛快啊,左右也没什么时日能活了,岂不就是图个痛快。”
余沙闻言转过头来看她,司恩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动静。救火的人又多了两队人马。而这些人显然不止是为了救火,还在挨个院落的搜查。
“李语心和余望陵。”司恩开口,“这是痛快完了,来找我们算账了。”
余沙瞧司恩的神色。事情已经到了这步,也不见她神色有多少变化。余沙仿佛感觉能听到她的心跳声,一定是沉稳的,不紧不慢的。
这是做好了赴死准备的人。
余沙忽然就有点想笑,这天下不该活着的人想活着,有些不该去死的人却不得不去死了。
他开口对司恩说:“另一个锦囊,你要是还带在身上。若日后有机会,帮我给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