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澜怎么了?
死了吗?没有吧。
余沙仿佛如梦初醒,转过头去看关澜。
关澜此前受了重伤,此刻好像是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余沙放下了宋福顺的肠子,匆匆忙忙地又跑回到关澜的身边,他伸出手,想去探关澜的鼻息。可他的指尖一进入他自己的视野,他自己却愣住了。
血,好脏的血。
他这么脏,他不能碰关澜。
余沙把手收回来,在自己的衣服上蹭,可他身上也早就被血浸透了,怎么蹭得干净呢?
余沙几乎蹭的自己委屈起来,他不能碰关澜,他太脏了。
那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余沙在这份委屈的尽头似乎从绝境中想出了办法。
脏,洗掉就可以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目之所及,除了已经血污一片的甲板,只有远处的江面还是干净的。余沙目不斜视,直挺挺地往甲板外面走。他走到一半的时候,裤脚被拉住了。
余沙茫然地低下头看去,关澜似乎没有晕过去,他匍匐了一段路,死死地拽住了余沙的裤脚。身下吐出的血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路来。
这场景极大刺激了余沙,恍惚间似乎与他曾经的某个梦境互相重叠,他立刻蹲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关澜扶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眼泪从眼眶里拼命地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