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门响中夹着一个妇女的声音:“队长,苏队长出事了。”

苏家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困惑。苏父放下碗筷疾步走了出去,苏恬觉得颇有种虎虎生风的气势。

不一会,妇女尖细的声音清晰传到饭桌上的每个人的耳中:“苏队长,这苏六婶家马上就要出人命了,你快点过去。”

苏六婶?不就大家称呼苏蜜奶奶的称呼吗?难道是苏蜜家出了什么事,苏恬坐不住了,难道说女主就是今天重生的吗?

书中并没有说道具体的日期,只是写她先是和她大堂弟发生冲突,她奶奶看到了,过来动手教训她,不小心磕到额头,再次醒来就重生了。

苏母也听到了外面的谈话,也放下了碗筷,和苏家人说了一声,也跟出去了。苏父自从做了队长后,苏母经常帮着调节队里的矛盾,可谓是一人岗位,两人上工。

苏恬按捺不住看好戏的激动心情了,快速的扒完碗里的饭,她是要见证奇迹了吗?

苏恬紧跟在前面三人的后面,还没有走进矛盾中心,哭声,叫骂声,围观群众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的钻进耳朵。

围观群众转头看着苏父苏母的时候,也看到了跟在苏父苏母后面的苏恬,脸上的八卦神情更甚。

但这件事也讨论过几天了,所以大家并没有把太多的目光放在苏恬这里。不一会,转身又和旁边的人,交流起来现在的状况。

苏恬心里松了口气,默默的蹭到苏父苏母后面,占据看戏的最佳位置。

人群中间一个穿着土布衣衫的老太太满地打滚,卷起阵阵尘土。刚才听到的叫骂就是从她嘴里出来的。老妇人看到苏父苏母过来,嘴里的话半点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的放肆起来。

“苏队长,你可要为我老人家做主啊,这个小贱人偷拿家

里的钱财买糕点不说,被我们发现了还死不承认。自己往桌角那里磕,假装晕倒,还想让我这个老婆子偿命,这是多么歹毒的心肠啊。我是遭了什么孽,遇到这个破烂玩意。”

苏恬看了一眼从面相就可以看出是个刻薄的老人。这就是苏蜜那个极品奶奶了。

而在她的旁边,苏蜜正虚弱的靠在一个脸色苍白又蜡黄的女人身上。按照书中写的年龄,她现在应该三十多岁,但现在却已经半头白发了,脸上也满是沧桑的皱纹。

旁边一个男子正垂头丧气的低着头,苏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微微有些弯曲的背脊。这两个就是苏蜜的包子父母。

苏蜜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重生了,听到她奶奶还在用上辈子惯会的颠倒黑白,压抑着对那几个人的愤恨,眼泪汪汪的看着苏父苏母:“二叔二婶,我没有偷钱,那糕点是昨天明明恬妹给我的,当时你们还在场了,你们告诉我奶奶好不好。我不是偷钱贼,叫她不要再把我往桌子上磕了。”

周围的人听到苏蜜话里的求饶,心下都是一个寒战。他们也是刚听到有热闹看才从家里来,所以其实并没有看到整个过程。

现在听到苏蜜这样说,看了一眼她额头的伤,想到平常这老虔婆的作为,大家都信了九成,看来他们平常还是太小看她了。

苏恬站在后面也是一惊,跟自己有关系,她只是想提高一下女主心里的好感度啊。

原书中没有原主给苏蜜送糕点这一情节,所以自己改变了书中的轨迹了?

苏恬问系统:“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你只是个炮灰,你管人家主角的事情干嘛。”

苏恬眉头微微皱起:“你也不知道吧。”

系统:“是啊。”

苏恬:现在有一句三字经不知道该不该讲。

苏父上前一步,看着还在撒泼的老妇人严肃的道:“老六婶,招娣的糕点确实是我家闺女昨晚上给的。你怎么不问清楚,就随便打人,现在随便打人可都是犯法的。”

苏父看到老妇人又要张口喊冤起来,皱眉道:“那个糕点在哪里,我自家闺女做的,我肯定能认出来。”

苏六婶的喉咙里的声音顿时被直接掐住,她能说是自

家小孙子看到了苏蜜床底下藏着,拿出来吃了,然后被苏蜜看到了。

自家小孙子先骂了苏蜜,自己回来看着她丧气巴巴被骂得一直低头,刚才在外面被人嘲笑自家二儿子,自己心里窝火打骂起苏招娣出火吗?一失手,就把她推到了桌角上,刚一直没醒她还以为这个小蹄子死了呢。

苏六婶回答不出来,在地上耍赖的拍起地板,粗嘎的声音假哭大喊,把自己当做戏文里的悲惨身份的女主角:“我老太婆没用了,为孩子操劳了一辈子,临老了,还被自家的小辈泼脏水,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当初还不如直接跟着老头子去了,省得在人家面前碍人家的眼。”

听到她的话,刚一直背对着苏恬的苏爸终于动了,快步走到苏六婶面前惶恐的道:“妈,对不起,是儿子不孝。招娣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她这一回,我回去就教育她,你不要生气了。”

跟苏妈一样,苏建国此时脸上也满是愁苦,虽然比苏父年轻十几岁,但皱纹比苏父还多,整个人看上去像比苏父老十几岁。

苏恬看着苏蜜一家三口空荡荡的衣服满是补洞,比她在电视上看过的乞丐服还要破旧,叹了口气,觉得可怜又可悲。

苏蜜看着他爸还是每次有事情就只想着逃避,就想求得奶奶的认可。一辈子甘愿被他们欺压,三十多岁长得像个四五十老人一样,最后还没到五十就过度劳累致死。而自己的母亲没过多久,也满是病痛的去世。

而她甚至没有机会见上他们一面。

那时候她早已被卖给了一个残疾人。那人喝醉酒还会打人。

改革开放后,他们两个到南方,她各种脏活累活都干过。在好不容易开起了个一个摊子,钱大部分都被拿来喝酒了,喝醉就砸东西,打人,一样不缺。

苏蜜第一次被打的时候,就在想自己也许什么时候就被打死了吧。

她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世上没有了一个亲人,那么大的世界却无处安家,她就退缩了。好歹男人清醒的时候,还能有个人依靠,不至于一辈子孤孤单单过于可怜。

但这一辈子她还有机会把上辈子的错误改正过来,她一定会把他们的獠牙拔得一干二净。

苏蜜想着过去的事情,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苏蜜捂着脑袋,脸色更加的苍白的躺在他妈的怀里,哭得像断了气:“爸,你不要让奶打死我,我一定会少吃饭多干活,以后把我卖给老鳏夫换钱,我也不会怨恨的,只要不打死我就行。”

上辈子自己就听到不止一次二叔家苏兰说过,她之前不放在心上,对他们还怀着一丝希望。

但后来想明白了,如果没有人在她面前这样说过,她一个岁的小女孩哪里懂得那么多,这些禽兽哪里懂得血缘亲情。

周围的人,又被苏蜜口中的话震惊到了,看着苏六婶,他们平常也就八一下别人的家常,但对自家孩子也真没想过自家孩子送入火坑。

苏六婶被周围人□□裸的目光,听着大家毫不掩饰的嘲讽,从不羞耻的她,脸忍不住红了起来,那是被气到的,嘴里骂道:“你个贱蹄子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就知道你克我们老苏家。我当家的在你出生那年走了,你妈生了你以后,再也能生出孩子,断了我们老大家这一支的香火。

我当初真该一出生就把你丢进粪堆淹死,省得你祸害我们老苏家啊,当家的,你死的好惨那。你怎么狠心留我在这世上,被小辈磋磨啊。”

苏蜜明显感到了她妈的身上一僵,抱着自己的手也又放松的趋势,心里有点寒冷,重活一世,她还是不能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苏蜜好似受不住她奶奶的话,眼睛带着深沉的悲痛的道:“奶,你说话可得良心啊,爷当初如果不是为了给大宝摘果子,会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吗?

我妈当年怀我的时候,干的活没有少过,每天还吃不饱。你是不是不把我爸当做你儿子,不把我妈当做你儿媳妇,不把我当做亲孙女啊,这样对我们家。呜呜。

在这个家,我们一家是干得最多,吃得最少的,但我们也没有埋怨过你们,但你们把无须有的罪名按在我身上,我可不依,我还有什么脸见人那,被自家亲奶奶这样污蔑。”

苏蜜说的话,不轻不重,刚好被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听到里面的内容,每听一句,都忍不住点头,心里对苏建业夫妻也恨铁不成钢起来,小辈都看清的事实,他们这两个

大的反而拎不清,糊涂父母反害自己儿女啊。

苏恬看着苏蜜的表演,真心实意的跟系统夸道。

苏恬:“我觉得我跟苏蜜比还差一点火候啊。”

系统:“在这方面,你不用谦虚。”

苏恬:“我就知道你最爱的还是我。”

系统:……

苏父听着苏蜜的话,眼神凌厉的看着苏奶奶道:“苏六婶,我敬你是长辈,平常看你行为不公,也没有想着插手你家的事情。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就偏袒到咯吱窝去了。还有,你不要再说招娣克你家了,你这是在传播封建思想,被人举报,被抓起来,可不要说我这个做侄子的不帮你。”

苏六婶听到苏父后面的话,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不要污蔑我。”

周围的人,看着苏六婶的目光更加的鄙夷。

苏蜜对苏父哭诉道:“二叔,我是不敢再在这个家里住了,我宁愿睡到山里,也不要在这里了。我真的好怕,每天都好怕,呜呜。”

年轻的妇人听到苏蜜好似泣血的声音的发泄着内心的痛苦,也被感染着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

苏母心里也不好受,温柔的问道:“招娣,你心里有什么委屈跟大家说,我们肯定会为你做主。”

众人齐齐点头,他们是知道苏建国一家被压榨,但也没想过过得这样的艰辛,把一个小女孩逼得每天在害怕中度过。

苏蜜抽泣的道:“二婶,我不要在这里住了,我想搬出去。”

“不可能。”苏六婶狠毒的看着苏蜜,像一条猝了毒的蛇,“我就说这小崽子是祸害吧,现在又想把我们这个家拆散,好狠的心啊。”

苏蜜哭得更加的绝望:“奶,我只怪我不是男娃,但我真的不想每天睡下就是想着明天怎么可以不挨打了。你不喜欢我,那我走了,你看不到我,也不用每天生气了。”

苏父怒道:“六婶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重男亲女,你孙子流着你家的血,招娣是女娃就没有了吗?现代都新时代了,主席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还停留在过去的思想,没有跟着党的思想走,你是要被教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