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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出去么?”他问。

许悠悠重重地点了点头,想起裴栖寒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又重复一遍问道:“师兄,你真的没受伤吗?可是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血腥味,你有什么事,可千万不能瞒我,不然我会伤心的。”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你放心,我并未受伤,这个味道许是在途径菜市时沾了些牲畜的血,不碍事,你若觉得难受,我去换件衣裳。”裴栖寒的衣裳早已经换过,他净过手,沐浴过,他觉得自己的已经足够干净了,但她不知为何许悠悠还是能从他的身上闻出血腥味来。

他真不想让她知道,哪怕是些蛛丝马迹。

“没有没有,我只是闻见了一点点,不碍事的,师兄没事就好。”许悠悠抓着裴栖寒的胳膊有些紧张,她真的太想出去玩了,除此之外不想被任何事耽搁。

“那好。”裴栖寒带她走出院门,依着羊肠小道前往集市。

集市内,许悠悠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突然有种自己的世界活了过来的感觉,有女子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会闻见脂粉的香气,她能够感觉到蒸笼内冒出的腾腾热气,能够感觉到新生的草木的芬芳,还可以和好多好多不同的人说话,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有告诉裴栖寒,大部分时间她睡着的时候,其实意识并没有睡着,她只是感受不到外界的事物了。就好像被人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盒子里,你永远不知道这个盒子底下下一瞬是会冒出火来烤你,还是会有千千万万无数冤魂的呐喊,亦或者是血水腐土组成的泥悼邀人深陷。

她不想睡觉了,睡着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她不喜欢。她总以为这是自己在做梦,可是这个梦一做便是好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一直在等着裴栖寒可以喊醒她。

许悠悠摸摸自己的腰侧,她出来的时候裴栖寒忘了给她把小荷包带上,她顺势又去摸了摸他的腰侧,想看看他带钱没有,毕竟出来一趟总得买些东西回去。

钱袋没有摸到,她倒是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掂量着很沉的圆盘状的物件,她不记得裴栖寒曾经戴过这种东西,于是好奇地放在手里左三圈,右三圈地仔细摸着,“师兄,这是什么东西。”

裴栖寒不动声色地将寻阴盘从许悠悠手中抽走,“一个指方向的罗盘。”

“哦。”许悠悠想,沅州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裴栖寒带着一个罗盘也正常,她扭头便忘了此事,被一道食物的香味所吸引。

“鲜花饼嘞,鲜花饼嘞。”

许悠悠辩着人声的方向,扯了扯裴栖寒的衣料,“师兄,我想要鲜花饼。”

裴栖寒牵着她走到摊贩前,显然这个鲜花饼很受欢迎,除了他们之外还另有三名女子站在这里。裴栖寒刚立住脚步,便听见这几位女子在谈论最近的失踪案,他知道许悠悠竖着耳朵在听,他已经来不及带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