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山脚下的抬棺队, 最后的红棺疑似困着另一位试睡员。
“但我们识破了女人的用意,我甚至一直主动杀死求救的她们。”向芽把“求救”二字咬得极重。
“因为,我在被同化成像她们一样的恶女。”
秦三七虽然长得很粗人, 但实际上心思谨慎得很, 他听懂了向芽的意思。
“你是想说, 无论我们救或不救那些女人, 下场都不会好。”
“救了, 那些女人就是坏人,会把我们抓走;不救, 从另一个角度看, 那些女人也许才是好人, 我们成为摧毁她们的存在。”
“我们的身份在不断对调交换。”
向芽用力地点头,她嘴唇抖动, 说出那个最可怕的结论:“我怀疑,我们这群试睡员在画里不是没有身份的, 我们的身份也许都是一样——”
“被拐走的少女, 被恶俗同化的少-妇, 注定会被杀掉……让出位置的生命。”
大山再次震动,泥褐色的山体表面一半脱落,露出红光艳亮的村子;一半被枯枝野草攀爬覆上,村子房屋迅速败落,有几具棺木都被藤蔓捆爬。
向芽猜错了,真正的房间并不是全部都是灰暗的,也不是全部被红芒笼盖。
这幅画真正的模样是——各自有半,半是红艳阴邪,半是晦暗荒败。
向芽盯着秦三七和李飞驰身后,凭空出现的张繁宇,不远处还有个陌生的石榴花头纸片人。
张繁宇乌黑的短发,松散地落在耳边,轮廓分明的脸涂画一张极其陌生凶恶的脸谱,褐色的眼珠子仿佛没有焦距与她对视。
蓝色幽光像雾一样浮在他的四周,诡异的光芒下,他神情冷漠得仿若神明。
他与向芽各据险要,在世界一分为二的边缘处,缓缓地呼吸。
向芽心脏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