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威回礼,不咸不淡地道:“顾大人客气了。”说完便绕过顾行之自行出宫。
御书房内,萧齐蹙着眉坐在御桌前,对一旁站着的人说:“你难道不觉得有些蹊跷?”
“顾行之一个月不理政事,按理说他这一回来就该抓紧坐稳他顺天府丞的位置。”可这不动声色的放权又是什么意思?
曹亮低头擦拭着檀木桌上那颗镶金底纹的夜明珠,开口:“不管他是何意,既然放手了,就别想再拿回来。”
又看了眼眉头紧蹙的小皇帝,道:“陛下不必再为此忧心了,他的位置空出来,正好安排上我们朝廷的人。”
萧齐这才稍稍缓了神色,抬手扶额,终于有些小孩子的意味:“曹亮,朕想喝雪梨汁。”
曹亮放下那颗夜明珠,拱手道:“杂家这就去给陛下准备。”
宫门外,季末一个健步坐上顾行之的马车,劈头盖脸地质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行之吩咐下人继续赶路,身体靠在马车内的软垫上道:“什么怎么想。”
季末:“为何要让出顺天府丞一位?”
顾行之神色未变,答道:“大病初愈,身体不舒服。”
季末温怒:“少给我来这套,之前你说不去南州的时候我就发觉你有些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了?”
顿了顿,语气稍微好了些,问:“是你家里出事了?”
顾行之道:“什么事都没有。”
脑袋向后仰,靠在松软的枕垫上,眼睛盯着马车内摇摇晃晃的车顶,缓缓开口:“我只是不想争了。”
“什么?”季末怔愣,看顾行之并不像是在说笑,不可置信般开口:“不想争了?顾行之你别告诉我你想半途而废。”
顾行之不语。
季末道:“四年前在安州,你把我从奴隶堆里救出来,还给了我一个如此富贵的身份,从那时起我就一心跟着你。”
“如今季老爷子以安然逝去,我来这京城找你,就为了助你实现你当年与我说的宏图大志。”
“现在你同我说你不想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