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我可怜的七七啊……”
谢君楼用那样沙哑柔软的嗓音,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念着她的名字,那嗓音被空气酝酿开来,如同发了酵的陈年老酒一般。
其中夹杂的悲伤情绪,便如同野草一般疯狂地滋长了起来。
有温热的液体滚落在谢君楼的手背上,他低下头去,红着眼睛看着燕明殊,哽咽着安慰:“七七,你别哭,我在。”
她一哭,他的心便如同在火上炙烤着一般,比断骨还要疼,撕心裂肺地疼。
他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安慰她,燕明殊便更觉得那颗心难受无比,少年那双盛满了星辰的眼眸,像极了烧红了的烙铁。
在燕明殊的印象里,骄傲热烈的谢君楼,什么时候红过眼睛呀,这一生他哭过的次数,也不过尔尔。
“阿楼,你别难过,有你在,才能稍稍慰藉我这颗心。”燕明殊伸手抚摸过他的眉眼,他的眼睛便红了又红。
少年到底是泪如雨下。
于谢君楼而言,他早就看透了这尘世繁华,那些不过是镜花水月,这世上,除了一个燕明殊,再难有什么,能够让他动心的了。
两个人调整好情绪之后,燕明殊从他怀中坐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
那宣纸上的梅花小楷字迹娟秀,傲骨凌然,一笔一划勾勒出一叠名字,黑墨挽救的名字,却如同泼天鲜血一般。
这些人的命,是她所要收的。
上面那些人皆生自名门贵胄之家,能呼风唤雨,这个时候,他们尚且沉浸在荣华富贵之中,殊不知,他们每个人的脖颈上,皆架着一把刀。
性命,便在一线之间。
“这些人的命,我要一个个收回来。”燕明殊将那张纸撕碎开来,几乎咬牙切齿。
那么多个恨意森然的夜晚,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让曾经辜负了她的人,全都匍匐在她脚下,让他们血债血偿。
谢君楼轻轻地抚摸着姑娘苍白的眉眼,心中犹如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哑声道:“上天入地,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