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燕明殊才终于明白,谢君楼为了让她从不死人,有了这一世凡人长情,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那样的代价,是世间最为惨痛的。
谢君楼微凉的指尖,从她脸上滑了过去,等燕明殊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快速消失在这里了。
原来是皇帝传召。
“素来寡淡淡漠的七姑娘,也会有愁眉不展的时候。”天机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缓慢地抬起了头来,语调不经意拖长了来,有些漫不经心。
燕明殊朝着他看了过去,发现天机的目光,没有看他们两个人,而是落在了蜡烛上,隐隐有些失神和纠结。
看起来,神色很是复杂。
燕明殊不禁有些好奇,掀了掀唇角,调侃道:“和你认识这么久,从未见过你有这样的一面,你看起来,倒是比我还要忧愁。”
听到这话,天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马上就收回了目光,垂眸看着手中医书,淡淡地说:“人非圣贤,有七情六欲,也不足为奇了。”
灯光昏昏沉沉地打了下来,天机低头看着医书,但是那额头,却渗出了一抹薄汗。
燕明殊惊讶不已,这个人素来是风雨来临,也能处变不惊,竟然也有这样紧张的一面,紧张到额头上都冒冷汗了!
她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在天机对面坐了下来,语气晦暗地问他:“穷域之巅的梵音殿下,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明显瞧见,天机翻动医书的手,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转瞬就恢复了正常,男人若无其事地说:“你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多此一举。
燕明殊语气幽幽地道:“世人眼中的梵音殿下,可生死人,肉白骨,身怀灵力,预知天下事,乃南疆灵神。”
她悠闲自在地眯着眼睛,笑得风轻云淡,指尖在桌子上敲了两声:“但这只是世人眼中的她,我是想问,你眼中的她。”
天机始终没有抬头,唇边含着笑意,笑意清浅地说:“我和梵音素不相识,怎么会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