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牌是被谢君楼放在胸膛上的,放在她手里有一会儿了,还是温温热热的,温度从掌心,直直地传到了她心口里。
燕明殊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将玉牌牢牢地握在手里。
“吾爱七七……”
姑娘垂眸伤感的呢喃了出来,心尖上忽然生出一抹钝痛来,放在心底的情愫,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她红了眼睛。
“谢谢。”
燕明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里苦涩得不行,却又被暖得发烫。
她在人间孤苦无依这么多年,把尘世间的那些苦楚,全都尝试了一遍,也终于有人,把她当成心尖上的宝贝。
再苦,也是值得!
“小傻瓜。”
谢君楼心疼的揉着她的头发,唇齿里发出了一道轻薄的叹息:“我晓得你心里难过,但逝者已逝,夫人已经去往极乐世界,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也会伤心的。”
燕明殊在河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唇边溢出一丝苦笑:“若是阿娘还在,她的确会难过。”
漂浮在河面上的河灯,朝着远方悠悠扬扬的飘去,或许,漂流而下的那些河灯里,已经有了一个凄苦多年的鬼魂,得到了新生。
燕明殊盯着那些发红的河灯,眼底浮现出一层薄雾来,语调沙哑的说起了那件事:“那年我才七岁,小十一也还未到五岁生辰,阿娘生产之际,自大难产,血崩而死,她弥留之时,拉着我和小十一的手说,以后就只剩下我们姐弟两个了,一定要坚强。”
“阿娘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是中元节,整个靖国公的人,都苦得肝肠寸断,那时我也以为,他们对母亲,都是真心的。”
燕明殊说到这里,唇边的笑容就变得讽刺了起来,缓缓地开口:“我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阿娘那时也感染了风寒,恰逢江洲雪灾,爹爹去了江洲,是贤阳公主照顾了我半宿,我半睡半醒之间,说想吃杏花楼的玉芙蓉糕,还必须是江大厨做的,贤阳公主便连夜去杏花楼,求江大厨给我做玉芙蓉糕,那时还是数九寒天,贤阳公主怕糕点冷了,就放在怀里揣着,我和阿娘都感动得几度哽咽。”
“阿娘时常告诉我,要孝顺祖母长辈,也要把贤阳公主,当成自己的母亲来对待。”
“……”
燕明殊细数着贤阳公主和戚梦丹的过去,那个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贤阳公主是真心待母亲好的。
却没想到,全都是包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