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死神经历了殊死搏斗的上官正,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被谢君楼亲手擦去了。
他躺在那里,眼神还处于半浑浊状态,但已经恢复神智了。
上官正一下子就认出了谢君楼,错愕不已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无不震惊的问:“将军,您怎么在这里?”
就算是在宫中当值的时候,都偶尔才能看得到谢君楼的,而他们所有人都能看得到谢君楼的时候,是在年末考核的时候。
而那个时候,除了要面对燕明陌的考核,谢君楼都会亲自来考核他们的军事技能,看看他们的本事,比之当年是否退步了。
不管过去了多少年,他们对谢君楼,都无比敬重,但谁都没有想到,他们还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谢君楼见面。
谢君楼慢慢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水,纵然心里已经疼到没有任何知觉了,连脸上都不想有什么表情,却还是淡笑着和他说:“你们都是与我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如今兄弟有难,我岂有不来之理?”
“将军,属下……属下这样的身份,怎么值得你亲自替属下……”
上官正看到谢君楼弯腰替自己擦汗,顿时惶恐无比,挣扎着就要起身叩拜,却被谢君楼抬手拦住了。
谢君楼眉目清冷却是苍白得很,眼底的伤感之情怎么都难以平复下来,绕是他这个七尺男儿,都忍不住眼眶酸涩。
他抬眸看向了醒着的那些弟兄,嗓音掷地有声:“我谢君楼领兵作战,只要我活着一日,尔等皆是我的兄弟,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当初北胡大军来势汹汹,若没有你们冲锋在前,便没有如今的谢君楼。”
“如今诸位遭逢噩耗,是我不够强,没能护住你们,却又只能尽微薄之力,是我谢君楼对不起你们。”
都说他谢君楼用兵如神,可若是没有他们,又如何有如今在军中,威望十足的谢君楼?
他们都是身患旧疾,被编入禁军当中,本以为能够远离马革裹尸的结局,却不曾想,要被五石散折磨成这样。
上官正惶恐地说:“将军您别这么说,弟兄们都带着伤,要不是您跟皇上提议,将咱们编入禁军,我们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了。”
他们都中过箭、断过骨头,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保住命就算万幸了,北胡一战终了,他们遍体鳞伤,是没办法继续上战场了。
可他们生来就是将者,若不上战场,还有什么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