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萧珩如何承受，都不如他们当年的苦。

摘星楼掌生死轮回乃是天道秩序，可亡魂若是长久滞留人间，不肯入摘星楼，最终，他们入了摘星楼，都要日夜受到阴风洗涤。

灵魂撕扯，永不超生。

让萧珩魂飞魄散是一种解脱，他会将萧珩永生永世囚禁于摘星楼之中，摘星楼不倒，萧珩便不得解脱。

“你应该感激我们才是。”

燕明殊的声音变得十分柔软好听，落在这阴冷的地牢里，显得飘飘忽忽，萧珩看着她清瘦的身影，心里莫名算涩。

他不想死，可是，他只有死去这一条路。

萧珩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着，等他死后，一定要回到过去看看，看看前世的自己，是如何心狠手辣，看看他是如何走完那一生的。

“前些日子，我将秦似锦丢去乞丐窝，她现在，应该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吧，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燕明殊眸光凉淡地看着萧珩，珊瑚唇扬起了一抹微笑：“燕明仪的脸皮已经被我剥下来了，她已经有将近八个月的身孕了，我亲手剖开了她的腹部，将那个孩子剁成了肉酱，是个女儿，还能哭呢。”

“……”

萧珩的肩膀猛烈颤抖了一下，眼底布满了血丝，燕明殊当真是一点血脉也不肯留给他，非要赶尽杀绝，才能慰藉她的心脏。

燕明殊慢悠悠地道：“我本是要屠尽你珩王府的，可现在，我要少早一点孽，也算是积点阴德了。”

一命抵一命，可她长春宫上百条人命，戚家、谢家几百口人命，她现在才不过要了珩王府三条人命。

这是远远不够的。

可她要积德，为自己和谢君楼，积点阴德。

萧珩苍白的嘴唇开始颤抖，神色变得十分凄凉：“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何要这般残忍？”

“哈哈哈，你跟我说孩子无辜？”

燕明殊激动得大笑了起来，脸上覆满了阴霾，声线阴冷地嘶吼：“那当初，你为什么把我的孩子剁成肉酱？你又是怎么下得去手的？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她万般怨恨地看着萧珩，见他脸色如遭雷劈一般，她的心忽然就痛快了些许：“萧珩，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你的报应，报应……

这句话一直回绕在萧珩的脑海里，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一般，残忍的搅动着他的心脏，顿时血肉模糊。